殿门洞开之际,她并未抬首,特意让浅风用口脂抹淡的唇微微发颤,似是艰难撑起心力道:“朕知道你要做什么。”
“带朕一起去,若不答应……朕便饿死在这里。”
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楚梨忍着转头去看来人神色的冲动,绷紧唇角装作玉石俱焚的姿态,却迟迟没有等到答复。
长久的静寂中,恍惚觉得自己失去了听觉的楚梨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她悄悄移过视角,自垂落的衣袖一路朝上看去,在看清洛棠的样子后却是下意识地一怔。
她是故意饿了整日,但他看起来……怎么像是比她还虚弱?
那短短时日内几乎清减了半掌的腰身,以及和她佯装出来的苍白截然不同却又明显更为真实的脸色,甚至连指尖都透着青灰……
摄政居然能把人累到这种地步吗?
洛棠垂眼望着她,鸦青睫羽在眼下投出阴影,在她愕然的视线中,苍白唇角扯出抹弧度,像是极其随意地点了点头:“好。”
这回应来得太轻易,楚梨怔忡间,洛棠已端起她身侧凉透的八宝饭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漆盘上换作热腾腾的鸡丝粥和小菜,热气蒸得他指节发红。
将粥推到她的面前,洛棠简短道:“把这些吃了,明日启程。”
楚梨并没有真的饿着自己,早就提前偷偷吃过浅风藏下的糕点,但这会儿洛棠就这样站在这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出饿了许久的样子小口小口将粥咽下。
而洛棠始终立在她的身侧,赤色衣摆纹丝不动地垂在青砖地上,直到看着她将粥喝完,方才又一言不发地转身。
楚梨刚要松口气,忽听得身前传来一道低沉压抑的闷哼。
她疑惑抬首,便见洛棠正堪堪扶着雕花柱,身体像是控制不住般颤栗着,玉色指节攥得发白,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襟口,唇线紧抿成苍白的线,竟如同濒死之人一般。
“你怎么了?”
楚梨一惊,赶忙冲过去托住他手肘,洛棠却忽地踉跄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
他紧抿着唇,五指用力抵在心口的位置,整个人似绷到极致的弓弦,仿佛在极力抵抗着什么一般,就连眸光都微有些涣散,却仍旧强撑着晃了晃头。
“无碍,不劳陛下费心。”
“你——”楚梨愈发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几番纠结后终是忍不住好心劝道:
“其实,你何必非要和容子卿不死不休呢,你瞧你现在……把自己累出个好歹多不值当啊?”
闻言,洛棠不仅没有体会到楚梨的苦心,反而冷下神色,眸中血丝蛛网般蔓延:“他图谋的是陛下的江山,陛下反倒做得这般大度?”
楚梨讪讪一笑,摸着鼻子道:“江山……其实谁坐都是那样,这些年下来其实也怪累的——哎?国师?”
话音未落,被重重甩落的雕花门扉震得烛火摇曳,望着那道踉跄离去的棠红背影,楚梨惆怅地叹了口气。
——和事佬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
虽然再一次不欢而散,但第二日,定好的行程终究还是如期了。
晨钟敲响第三声时,玄底
金纹的圣撵碾过未化尽的残雪,楚梨默默蜷在织金软垫角落,瞧上去竟全然不像是这圣撵的主人。
帝王驾撵宽阔舒适,便是安置五六个人也绰绰有余,但对楚梨而言,面对着斜倚在身前车壁上闭眸休憩的男子,只觉得车厢内逼仄异常。
也是因为这样避无可避的空间,即便楚梨已经极力将自己缩在一角,依旧可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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