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梨顿了顿,又有些迟疑地皱起眉。
她之前从未挽过这样的发髻,但为何,如今看着却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绞尽脑汁仍毫无头绪,楚梨只当自己记错了,便不再为难自己,客套道:“很好看,谢谢师尊。”
楚见棠目光却仍旧停在水镜之上,良久,他指尖逸出一缕灵光,毫无征兆地将镜面击碎,淡淡道:“喜欢就好。”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她皱眉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在期待……她可以想起来彼界镜中的一切。
让她遗忘的是他,可如今,他却不止一次地怀疑起自己,当时的举动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他也知道,即便重来一次,重新回到离开彼界镜的那刻,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至于理由……
在那段幻境中,她对温雪声,在意得太过太过,那样浓烈的偏爱,让他不敢确定,在苏醒之后,她能否分清现实与虚幻,又是否会因此对温雪声萌生异样的情愫。
那种无论他如何作为都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经历过一次,便再不愿体会第二次。
无论是温雪声还是容子卿,都只会将她卷入不可估测的险境,她再懵懂无知、咎由自取,也是他的弟子,他不会放任任何人做出危及她的事来。
所以,在幻境崩塌的瞬间,他便已决意抹去一切——她不需要留有任何本就虚假的记忆,好的也好坏的也罢,容子卿也好,亦或是……洛棠。
他出手得果决,面对温雪声时亦云淡风轻。
他原以为,那段记忆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不甚愉快的梦。
倘若……那份不甘未曾一日胜过一日的话。
就像温雪声徒劳地想要让她记起一样,当见到她彻底遗忘后,心中难以言说的钝涩不断地提醒着他,其实他远没有自己展现出的那般不在意。
心底最深处,有个声音近乎疯狂地撕扯着他: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所谓的“不在意”,不过是畏惧面对那个可能的答案——
在她心里,更重要的那个,究竟是洛棠,还是容子卿?
而刚才,他刻意重现彼界镜中的场景,又何尝不是一种拙劣的试探。
身为长清的他,无法见到她毫无防备的真实模样,可“洛棠”不同。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在换作另一个身份之时,自己究竟在她心里留下了怎样的痕迹。
可是,他亲手抹去了听她回答的可能。
想到这里,楚见棠忽地有些想笑。
即便听到又如何呢,不论记得还是忘记,在看到那些记载后,他怎么还会对她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那一声声师尊,糅杂了太多他不愿去深想的意图,不论是他,还是洛棠,亦或是温雪声,对她来说,或许都只不过是芸芸苍生中最寻常的存在。
自玄明之事后,他早已决意斩断尘缘牵绊,此后独行天地,再不承望人心冷暖,而她身上的谜团太深太重,他本就不该、也不必涉足其中。
他以为如此,也合该如此,直到那日,他从裴鹤云处取了丹药,时隔多年再次心绪烦乱地独自掠上殿顶饮酒,却不期然看到了她自藏书阁走出的身影。
还有那一句——
“你说让我用碎琼剑去诓虞上尊换魂玉?”
……
见楚见棠再度没了话,却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楚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没话找话道:“师尊,你的灵力似乎有些不济?”
自己无法窥得
林涯的破绽倒是正常,可连温雪声都未能识破他的真身,说明他如今展露的修为确实在大乘期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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