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可那伤口却如同无底冰渊,任凭她耗尽所有灵药,都止不住汩汩涌出的鲜血。
她忽然抬手按上他的伤处,毫不吝惜地将灵力渡出,声音轻得近乎哄慰:“师兄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虽是这样说着,可楚梨眼底却渐渐浮起难以掩饰的无措——
小黑早已将结局告诉了她,他心脉尽断,生机已绝。
“对不起……阿梨。”
染血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温雪声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气,声线却浸着歉意。
被纪璟云用清心佩设计后,她在他面前仓惶转身的神情,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上,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罪债。
温雪声微颤着望进她眼里,目光如薄雾中的星子,低促的语调带着几分忐忑:“我没有……没有嫌恶你……”
怎么会嫌恶呢,他那样喜欢她,从第一面起,就喜欢了。
是他的错,没有早些告诉她,他从来都不在意她的身份,妖也好,魔也罢,她都是他的阿梨。
楚梨茫然地摇了摇头,似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却仍旧哑声道:“我从未怪过师兄。”
即便他当真对她避之不及,也是人之常情,遑论如今他为她至此……就算曾有过一丝不虞,也早已散去。
“我知道……”
温雪声倏然低笑,溅出的血沫凝成霜花,缀在他暗淡的睫羽上:“阿梨从来都这般……澄澈。”
他缓缓抬手,指尖一丝一毫地描摹过她的眉骨轮廓,亦是他此生对她最放肆的一次触碰。
“可我……早就不想当你的师兄了。”
“阿梨……”
他强撑着倾身贴近她耳畔,眷恋地望着她呆怔的面容,唇角绽开虚淡的笑:“其实我心悦阿梨……很久、很久……”
叹息消散在风中,温雪声眼底星河倏然寂灭,如玉指尖自楚梨眼前缓缓滑落,那句耗尽他最后生气的话却响彻在她耳畔,将她空茫死寂的灵台撕开一道裂痕。
记忆如利刃劈开尘封的迷雾——
白裳如雪的公子静坐素舆之上,朝她温雅浅笑:“只要陛下需要,我便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她喉间蓦地发紧,倏然反握上温雪声垂落的手,急切唤道:“雪……”
第二个字卡在骤然干涩的喉头。
楚梨这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而那个未能唤出口的称呼,随着温雪声轻轻阖上的眼眸,再无任何意义。
怔怔望着温雪声唇角凝固的笑意,她无意识地抬手按上心口——
那里正被某种陌生的情绪缓慢啃食着,不疼,却让唇齿间漫出丝丝涩意。
面颊忽有微凉触感落下。
楚梨不觉抬手拭过眼角,却触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湿意——像晨露掠过竹叶,还未坠落就被山风蒸干,只余紧绷的刺痛残留在了眼尾。
她仓促眨动睫羽,试图驱散这股不适,身后却忽地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咳。
楚梨迟缓回首,便见楚见棠半倚着古柏残躯,目光似是刚从某处收回,正低眸望着抬起的右手,粘稠的鲜血顺着掌纹一滴滴坠落。
识海中,小黑轻叹一声,语调亦有些低涩:“你的记忆解开了,他会受反噬也难免。”
楚梨怔怔望着楚见棠袖口凝结的血冰,忽然想起纪璟云临死前那些荒谬的话,当时无暇深思,可现在……
“师尊。”她声音仍旧掺着哑意,低声问道,“方才……您是真的能救师兄?”
楚见棠指尖颤了颤,虚拢的掌心渗出更多猩红,他喉结滚动数次,终是哑声挤出个字:“是。”
山风卷起温雪声散落的发丝,楚梨皱眉,小心翼翼将它们拢好,仿佛怕惊扰一场好梦,许久,才再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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