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傅言之目光扫过楚梨,生生咽下质问,随即沉声道:“既伤得这般重,又何必急着聚魂?”
楚见棠唇角扬起惯常的弧度,声音却透着几分沙哑:“我还以为,傅宗主会先质问我,为何未将你的爱徒好生生地带回来。”
“楚梨已同我说过了,本就是那青元弟子心存祸念,雪声他……”
傅言之不由低眸看向温雪声,顿了顿才又皱眉道:“长清,你是为了雪声才——”
旁人或许无法觉察,但同为大乘期,他一眼便看出楚见棠的内息虚浮到了从未有过的地步,竟是不及往日的十之一二。
“宗主这般高看于我,倒教我心愧了。”
楚见棠叹了声,视线不经意掠过楚梨,正巧撞见她正探过温雪声鼻息后收回手的一瞬。
他微微敛眸,似是出声对傅言之解释:“温师侄的魂魄只是暂时不会消散,还需还魂草辅以魂玉重续灵识,这具躯壳才算真正复生。”
“还魂草生于龙骸渊底。”傅言之闻言色变,旋即眉峰压低,“那守渊的千年虺——”
“我知晓。”楚见棠淡淡打断傅言之的话,“宗主身系宗门不便离山,温师侄之死我亦有责,所以待贵客登门之后,我会去取回还魂草。”
“你何时变得这般鲁莽?!”
眉心霎时被不赞同填满,傅言之启唇便欲再度驳斥他的话,忽地惊疑抬眸:“贵客?”
殿外忽起喧嚣。
像是在回应傅言之的问话,执事弟子踉跄闯入殿内,连礼节都顾不得,朝着傅言之急急道:“禀宗主,虞宗主率三百剑修闯山,说要拿……拿长清上尊问弑杀怀璧上尊之罪!”
惊怒攀上眉宇,傅言之想也不想地低斥出声:“荒谬!”
话音戛然而止,他这才惊觉楚见棠方才所言“贵客”深意,猛然看向楚见棠:“你早知……”
“长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虞道友当真……”
“她的确死在我的剑下。”
楚见棠语调平静地答道,似在谈论清亭晚风:“为纪璟云报仇,以自身做饵,倒也不算
冤我。”
语罢,他目光掠过蹙眉望来的楚梨,转身时赤色衣摆扫过冰玉床,便要朝殿外走去。
怔怔望向楚见棠平寂的背影,傅言之忽觉这场景与三百年前重叠——那时他也是这般云淡风轻地背身而去,将诘问蜚语尽数承下,不曾辩过一言。
白影一晃,傅言之倏然拦在楚见棠身前,他闭了闭眼,对传信弟子沉声道:“请虞宗主至玉渊殿,本尊即刻便到。”
待弟子退下,他方又转向楚见棠,语调不容置疑:“此事由我出面,无论发生什么,你万不可现身。”
不待楚见棠作答,傅言之已越过他疾步而出,却在殿门处微顿,侧首对楚梨道:“看好你师尊,别让他胡来。”
殿门轰然闭合。
楚梨终于从震惊中回神,攥紧手中魂玉,上前一步望着楚见棠背影:“师尊,如若虞上尊身死,那这魂玉……”
她原以为这几日楚见棠是在与虞怀璧周旋,却不想事态竟至如此,更未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他竟仍带回了魂玉。
以虞怀璧的身份,她既死,青元宗定不会善罢甘休,又怎么会甘心白白搭上一个魂玉!
楚见棠没有回头,静默许久后低低一笑:“既应了你救他,本尊自然不会食言。”
“魂玉你收好,待取到还魂草,他自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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