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寒玉阶前,两宗弟子分立两侧。
青元宗众人攥紧佩剑,目光如刀,紧抿的唇角泄出几分快意,而另一旁,出云宗众人皆面色凝重,有些站位靠前的弟子瞥见刑台边缘凝结的血霜,额角不觉渗出冷汗。
自傅言之执掌出云以来,这座惩戒重罪弟子的刑台便再无人踏足过,如今再启……受罚之人竟是宗中最孤傲不羁的长清上尊。
几位闻讯赶来的长老面色铁青,目光频频投向阶下沉默不语的傅言之,几番欲言又止后又生生收了回去。
虞正卿此举无异于当众掌掴出云颜面,可他们再愤懑,也比不过傅宗主——长清上尊,是他最为看重的师弟,更是几经波折才将人请回了出云宗,如今……
台下最不起眼的一角,楚梨指尖无意识划过寒玉栏杆,凉意顺着骨镯渗进腕脉:“那鞭子……究竟如何?”
小黑声音罕见地凝重:“剔骨鞭乃出云祖师所铸,每一道金纹都是上古龙筋淬炼,鞭伤可直接透骨而入……四百鞭下去,便是大乘期也少说折损百年修为。”
它略一停顿,声音更低:“若下手再重些,恐怕连寿元都会受损。”
楚梨指尖一颤,下意识抚向怀中魂玉,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让开!”
喧哗声忽自东侧炸开。
裴鹤云衣袍松垮,正疾步冲开前人,素来温润的面容此刻满是惊怒:“青元宗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宗地界——”
两侧弟子匆忙让开之际,厉阳昭自他身后闪身而至,伸手强硬地扣住他肩头:“鹤云!胡闹也要看场合!”
闹出的动静太大,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虞正卿眼神凌厉如刀,不落下乘地迎上了裴鹤云。
察觉到楚见棠淡淡瞥过的眸光,傅言之低叹口气,转身走向了裴鹤云,点头示意厉阳昭解开禁制。
“鹤云,别冲动,此事长清自有分寸。”
“分寸?!”裴鹤云眼底似有火光燃起,“四百鞭下去哪还有分寸!傅师兄,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楚师兄再伤一次吗!”
他挣扎未果,目光扫过楚见棠时,忽地一滞,喉间溢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问:“楚师兄你——”
话音未落,厉阳昭手刀干脆利落地劈下,裴鹤云骤然缩紧又散开,软倒在赶来搀扶的弟子臂弯里。
傅言之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昏迷的裴鹤云,低声对那人嘱咐道:“送他回去。”
待那弟子扶着裴鹤云离开后,傅言之与厉阳昭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几不可察地皱眉,视线扫过刑台上的身影。
傅言之微微摇首,见状,厉阳昭抿唇不再言语,随他一同走至台前。
这番插曲并未引起太多波澜,很快被众人抛诸脑后,唯独小黑倏然皱了皱眉:“方才,裴鹤云那个眼神……”
傅言之和厉阳昭没有发觉,可它天生便五感敏锐过常人,虽未听清裴鹤云未尽之言,却捕捉到了他那一瞬的异样。
那般反应,不像是因不满而起,倒像……
惊惧?
这个念头生出,就连小黑也愣了愣,如今刑罚未施,裴鹤云在惊惧什么?
若它没记错,裴鹤云最擅长的是——
“我马上回来。”
小黑匆匆丢下一句,甚至来不及等楚梨回应,便从她识海中抽离,而楚梨刚要追寻它的去向,便听得冰台之上,一声鞭响骤然撕裂沉寂。
风声凝滞时,虞正卿长鞭高悬,鞭梢在楚见棠肩侧轻颤,最后一次启唇:“出云剔骨鞭在前,长清君答复可改?”
楚见棠连眼睫都未抬,眸中无波无澜:“请虞宗主施刑。”
虞正卿盯着眼前这张清冷孤绝的面容,即便立于刑柱之前,也依旧如霜雪般凛不可侵,心底那股郁火越烧越烈——
凭什么?凭什么怀璧死了,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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