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见棠挡开傅言之欲搀扶的手,踏过地上蜿蜒的血迹,步伐仍似踏云般从容,直到第三步——
“咳——”
压抑的呛喘混着血沫溅上衣襟,随即,他像是被无形的手推了把,整个人如断弦玉山,轰然前倾。
禁制一瞬溃散,楚梨终于失去桎梏,却仍旧无法迈出半步。
明明没有闻到血腥气,周遭的冷风却仍旧呛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她茫然地看着那袭跌进尘埃的红影,大片暗红自他身上晕开,而被傅言之扶住的一瞬,他忽地掀开睫羽,微微涣散的目光穿越刑台,唇峰轻启,朝她无声吐出一句话——
“应你之事……如约。”
第116章 命数你原本离飞升只有方寸之差,何苦……
无名居外,月色压枝。
浓稠的血腥气混着药香从窗缝渗出,楚梨隐在阴影里,静静听着屋内传出的细碎低语。
“这段时日你去哪了?做了什么,魂体怎么会毁成这样!?”
烛光将裴鹤云急切的侧影拓在窗纸上,他攥着药瓶的手青筋暴起,像要捏碎瓷釉。
——他方一醒来便往刑台赶去,半路遇见傅言之派来的人后又匆匆赶到这里,见到浑身是血的楚见棠后,险些就要提剑去和虞正卿拼命。
楚见棠低咳一声,勉力咽下裴鹤云强硬塞进口中的药,沙哑的声线像浸过血水:“死不了。”
“死不了?”裴鹤云将药瓶重重搁在案上,倏然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真当自己是不死之身了吗!你知不知道——”
“裴鹤云。”
楚见棠不由分说地截断他的话,眸光却扫过映在窗棂上的身影:“我说无事便是无事,你少在这儿吵嚷,扰得我头疼。”
裴鹤云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傅言之,难掩激怒地低唤:“傅师兄!”
一声低叹,傅言之广袖轻拂,结界青光瞬间笼罩屋舍,将内外声影彻底隔绝。
随后,他朝厉阳昭微微颔首,后者犹豫片刻,沉默地拽着满是抗拒的裴鹤云往外走去。
即将踏出房门时,厉阳昭脚步微顿,侧首看了眼面色苍白如雪的楚见棠,喉结动了动,半晌低声道出一句:“好好养伤。”
“长清,”待最后一丝声响也随着屋门闭合消去,傅言之起身凝视着榻上人腕间结痂的伤痕,一字一句道:“你的半魂,现在何处?”
楚见棠半阖着眼,胸膛恍若未闻般安静
起伏着。
似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傅言之闭了闭眼,终是难掩低急地开口:“你不说又如何,自那日你重回出云,之后的种种异样之举……当真以为我猜不出吗?”
楚见棠这才懒懒掀眸,与傅言之对视一瞬,倏而轻笑出声:“傅宗主是嫌四百鞭不够,要再算一次?”
“便是添,也该添至那人身上!”
案角在傅言之掌下碎裂,他呼吸急促了几分,语调亦染着怒意。
话音落下,楚见棠眼尾眯起,他撑起身,血渍在素色中衣上晕开,迎着傅言之的目光,低低嗤笑道:“那也得等我死透了。”
听出他的语调全不作假,傅言之嗓音发涩,几番欲言又止后,终究没再说下去。
许久,他别过头,涩哑道:“此事已过,雪声的死是命数,你也不必全都归罪在自身。”
“还魂草,也罢了吧。”
见楚见棠仍旧沉默,傅言之陡然变色,近乎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你该不会是……”
若说之前楚见棠提出还魂草时傅言之只是觉得凶险,而今已彻底清楚楚见棠的状态,此举在他眼里无疑就是在送死。
望着他换过不久便已再度被血染透的衣衫,傅言之眉间深深蹙起,不由加重了语气:“你往日再如何随性都好,可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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