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深深扣入楚梨肩胛,楚见棠的脸色白得骇人,唇畔新溢的血渍与她含笑的双眼近在咫尺,却似是倏然间不认得她了般,眸中猩红一片。
她明明最怕疼了……从前练剑划破了手都要捂着伤处,故意示弱朝他讨要好处。
可如今也是她,这般果断地斩断自己的狐尾,连一丝阻止的机会都不肯留给他。
还他?她就这样想和他两清?
用这样的方法……
若她真要斩断羁绊,为何偏偏斩向的是自己?那一刀若落在他身上,或许……会比现在好受千万倍。
雪粒簌簌落入两人相贴的缝隙,楚见棠忽然低笑出声,染血的眉梢竟涌上了癫狂般的疯色。
他抬眼望着她,睫毛上凝结的血珠滴落在楚梨腕间,眼底再不见半分恍惚涣散,只余偏执的狠厉,字字清晰:“我不准。”
“楚梨,你是我亲手收下的弟子。”
他再一次重复,声音如寒潭般冰冷:“纵使逐出师门——也该由我来决断。”
“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永远要唤我一声师尊,”指尖掐进她后颈,他眼底暗火灼人,“不管是谁,都别想抹去这点。”
被他眼底的灼热烫得一怔,楚梨断尾处骤痛袭来,内里疼得几乎咬碎牙根,面上却仍强撑淡然:“师尊,为人处世,要讲道理,你教我的。”
他教的?楚见棠扯动染血的唇角。
好得很,果然是长大了,如今都学会用他的话来堵他了。
楚见棠唇畔都破出了血,指尖却凝起残存灵力,莹蓝灵流顺着相触之处缓缓渡入楚梨经脉,又沿着她脊背滑至断尾处,疗愈咒术蔓上创口,是与此刻猩红眼眸全然不同的轻柔。
剧痛被温流裹挟的酥麻中和,楚梨不自觉地眯起眼,残存的两尾亦无意识地晃了晃,不过一霎便意识到场合不对,硬生生把闷哼咽回喉间。
她急忙绷紧身体,试图避开楚见棠的触碰,却被他扣住后颈定在原地。
他缓缓倾身,薄唇贴近她耳际,掌心一寸寸抚过那些雷劫留下的细微伤口:“我也教过你……”
“我的徒儿,谁都不能伤。”他闭了闭眼,似是平复着激荡的气息,“楚梨,即便是你——也不行。”
“今日之事,这份账……我们慢慢算。”
楚梨睫毛剧烈一颤。
怀中人苍白却仍旧不显半分示弱的面容近在咫尺,唇角未干的血迹在日光下泛着暗红,与她魔纹流转的眉眼形成刺目对比。
这和她预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所以——现在还能走得脱吗?
正犹豫间,东南天际忽有灵光破空。
十七道剑啸声由远及近,楚梨眉心微动,不觉抬头望向魔气汇聚的乌云,心神骤然一凛。
怕是要遭,她也没料到解封魔气会引发如此动静,原本打算渡劫后立即返回妖族,却因为楚见棠的赶至而不得不在此仓促取下骨镯,如今若对上正道的人……
就算魔气再怎么强劲,楚梨也没把握在这种状态下逃出重围。
心念流转间,她指节无意识收紧,暗自调息试图恢复气力,环抱的手臂刚松开半分,楚见棠却先一步挣开了她的怀抱。
雪水浸透裙裾,楚梨怔然跪坐原地,指尖似还残留着他衣襟的余温,那道方才还在怀中的身影却已背身而立,在雪地中划出孤绝的界限。
楚见棠袍角扫过雪地上断尾的血迹,掌心骤然燃起焚天灵火,瞬间烧红半壁苍穹,亦化作高墙隔开了那些已然逼近的身影。
火墙拔地而起的刹那,远处传来厉喝:“是魔神现世!快去传信!”
楚见棠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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