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古井深潭,将林涯的身影一寸寸浸没:“如此,你可还要坚持方才的说法?”
林涯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视线掠过楚梨时,眼底冷意不觉放缓几分,淡淡答道:“师父要我如何,我便如何。”
将他神色尽收眼底,傅言之心头一震——那样的神情,百年前,他曾见过,在……另一张极为相似的面容上。
他猛地攥紧扶手,压下躁乱的思绪,颔首道:“好,那今日起,你便是出云弟子。”
话音落下,在厉阳昭惊怒望来时,傅言之顿了顿,又对林涯道:“你先出去,本尊与诸位长老,尚有事要同你师父商议。”
闻言,林涯并未立即应声,而是侧首看向楚梨。
方才几人言语交锋,他已隐约察觉眼前三人身份高于楚梨,且因自己的到来对她多有责难,若此刻离开,他们是否会为难她?
楚梨似看出他顾虑,抬眸一笑,神色与平日无二,随意挥了挥手:“去吧。”
她眼底沉静,袖间赤色流云纹分毫未乱,仿佛方才殿内暗涌的锋芒从未存在。
林涯沉默一瞬,终是依言转身。
殿门缓缓闭合,只剩下香炉里青烟缭绕,浮在仅剩的四人之间。
傅言之收回视线,目光沉沉落在楚梨身上,声音沉缓却不容回避:“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楚梨思索片刻,低叹一声:“你们想从哪里开始听?”
她神色平静,语调却掺着几分无奈——连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理清这团乱麻。
裴鹤云深吸一口气,嗓音发紧:“他……他是不是……”
话未说完,却像是被什么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我不知道,”楚梨坦然迎视众人,“但我遇到他时,他手里有碎琼剑,身上……也有魔纹。”
厉阳昭面色骤变,方才强压的惊涛此刻再难抑制:“你是说……这不可能!”
那个人就连魂魄都已消散,连转世都不可能,又怎会……
楚梨迎着他震动的目光,语气坦然:“我所知不过这些,至于旁的——”
她眸光转向傅言之,将决断权无声递去。
“若霁华所言无虚,又无人刻意插手作祟……”
傅言之闭了闭眼,压下眸间惊澜,喉结微动:“那么,他当是长清。”
厉阳昭几乎是踩着他的尾音,急声开口:“可师兄——”
“当年,我们始终未能寻到他的尸身。”傅言之打断他,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或许……天道终究留了一线。”
裴鹤云视线茫然地在几人身上转过,喃喃道:“但楚师兄如今的模样,与当年并不尽相同……”
楚梨默然片刻,这才道:“形貌可变,但我同他接触了些时日,他的神态举止,并不似作伪。”
而倘若只有外在相似,方才林涯出现时,这三人又怎会几乎同时失态。
“我相信霁华的判断。”
许久,傅言之终于开口。
见厉阳昭咬紧牙关,似仍有反驳之意,他又忽然叹道:“况且……我也希望他是长清。”
殿内倏然一静。
这句话像
一柄出鞘的剑,猝然挑破了众人在心底浮动,在唇齿间徘徊,却无人敢宣之于口的念头——
他们又何尝不在暗自期盼那个可能,所有的质疑与抗拒,不过是害怕那一点微茫的希冀,最终又会碎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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