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涯猛地闭了闭眼,似乎终于寻到了个妥当的理由,他再度下定了决心。
屈指欲叩门的瞬间,殿内却突然传来压低的争执声。
……
“……你不想用结魄灯唤回长清,当初又何必带他回来!”
低沉冷肃的质问裹挟着怒意,林涯却听出了几分熟悉,这是……傅宗主?
他说,结魄灯,和……长清?
几乎是下意识地,林涯倏然屏息,连心跳都似凝滞,静静听着殿内漏出的只言片语。
“如果早知道你要将他作为容纳师尊残魂的容器,我亦根本不会带他回来。”
随之传来的应答语调轻了许多,隐隐有些模糊,林涯却仍旧不费任何力气地辨认出那声音的主人。
师父……
他心头一跳,指尖不自觉地蜷起。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执拗什么,他分明就和长清——”
“他和师尊不一样。”
楚梨打断了他,语气亦透出一丝固执:“若非如此,宗主又何必执着于结魄灯?”
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傅言之的声音再度响起,却似乎染上了些许疲惫:“看着那张脸……你就从未有一刻想起长清吗?”
这一次,却迟迟没有回应响起。
“……即便他们不同,那么,难道长清在你心里,还比不过一个相识寥寥数月的林涯?”
最后的话落下,殿内彻底归于死寂。
林涯僵立原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轰然炸开,嗡鸣一片。
——原来如此。
原来……他得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傅宗主口中的,那个长清。
她的师尊。
也是,裴鹤云所谓的……楚师兄。
楚……
似是有凛冽寒风卷过身侧,林涯忽地冷极般颤了颤。
林涯……林疋……
楚。
原来是这样吗……
她救他,收留他,甚至偶尔看向他时那片刻的怔然,都不过是因为这张脸。
这张……和她所谓的师尊,相似的脸。
林涯僵硬地抬手,指尖触上自己的面容,月光下,手背的肌肤苍白如鬼魅。
指腹下的皮肤冰凉,他却觉得烫得发疼,又陌生得
……仿佛从不属于他。
或许,他该庆幸的。
庆幸自己有这样的一副容貌,否则,她又怎会多看他一眼?
心底深处,却又不可抑制地生出恨意,如毒蛇啃噬着他——她望着他时,究竟在看谁?
但他竟连恨她都做不到。
即便知道她将他当做旁人的影子,也无法对她生出半分的怨怼。
那么该恨谁呢……那个素未谋面的长清,亦或是……他自己。
——他竟还敢妄想更多。
夜风掠过,冷得刺骨。
林涯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连一丝痛觉都感受不到。
殿内,楚梨的声音终于低低响起,带着几分挣扎过后的低哑:“不……”
垂在身侧的手痉挛般一颤,林涯眼底仅存的光亮彻底湮灭。
他踉跄后退半步,似是想要扯起唇角,却几度未果,最终只是深深望了眼那扇透光的殿门,转身没入浓稠的黑暗。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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