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远就近带她去了一楼的。
一楼已经来了不少学生了,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云岫这会儿一点参加轰趴的心情都没有,越热闹,越心烦。
“我在那边那个沙发上等你,你出来拐个弯就能看见我。”沈绪远说。
“好。”
云岫逃也似的走进厕所隔间,背靠在门上,从外套口袋掏出手机,心脏狂跳起来。
因为紧张,有些手忙脚乱,手机指纹按了两三次才顺利解锁。
刚解锁,跳出的便是与“哥哥”的聊天框。
最后几条消息是她对“哥哥”说要去轰趴场地了,“哥哥”说玩得开心,他也要出门一趟。
云岫胡乱往上快速翻了翻。
这一个多月下来,他们的聊天记录已经多到翻不到头了。
无一例外,自己对他的称呼一直是“哥哥”。
——唤一个陌生男生哥哥,对方会怎么想?
——觉得自己是在刻意搭讪、玩暧昧。
对方没有将她删掉,不仅没纠正她的称呼,还对她关心有加,送了她很多东西,甚至……给她买过卫生巾。
云岫心如死灰,从脸一直到脖子都红了个彻底,羞耻感快要将她溺亡。
云岫当即切出聊天框,给舍友孟陶发过去了一条消息:【陶陶,刚开学的时候你推给我的微信是谁的?】
仔细想想,当时问孟陶的时候她确实没有直接点名道姓说要沈绪远的微信,而是用
上了“她们方才聊的学长”代称,先试探了一嘴。
孟陶当即拍着胸脯说包在她身上,也没详问下去。
那会儿她出去接了一通爷爷奶奶打来的电话,想来是那个时候她们又聊起了其他学长。
孟陶今晚没什么活动,就宅在宿舍打游戏,消息回得很快。
孟陶:【晏揽的啊,咋啦?怎么突然问这个?今晚在轰趴又遇到他了?】
云岫:“……”
晏揽。
云岫再次瞳孔地震起来。
她聊了那么久的“哥哥”竟然是晏揽。
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罢了,怎么能是晏揽啊……
云岫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道颀长的身影,还有那双漂亮如玻璃珠般的蓝色眼睛。
这一个多月来的种种也在脑中快速走了一遍。
难怪,军训那回孟陶和许知音神神秘秘地非要带她去看什么热闹,结果是去了河边看写生的晏揽。
原来不是单纯的想要看帅哥,而是…而是为了撮合她。
可她压根对晏揽没那方面的意思啊!
云岫感觉体温又升高了几度。
对方肯定知道她的名字、长相,她从没有遮掩过,甚至还主动给对方发过照片。
那次美术社报名,他们甚至近距离面对面见过,对方给了她一张手绘的小三花猫卡片,昨天,对方也在一众玩偶里面挑选了一只三花猫。
很多细枝末节的线索都能串联得上。
答案几乎已经板上钉钉。
云岫还是有些不愿意面对事实,忽然想到什么,匆匆回复了孟陶一句“没什么,随便问问”,鼓起勇气切至与“哥哥”的对话框,点开右下角的加号,打开了转账界面。
她记得,微信的转账功能可以看见对方真名的最后一个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