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呢?
时至今日,我依旧想不明白。
到头来,我的人生还是缝缝补补,像个笑话,没意思的紧。
我提着煤油灯,穿行在五条老宅的长廊中。
木头材质的走廊踩上去嘎吱作响。我说不清在这里走了多久,只知道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这栋摇摇欲坠的老式建筑。
路过一扇门,我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轻轻一推,见父亲躺在门内的榻榻米上,呼呼大睡,并没有铺床。门窗紧闭的房间内有一股浓烈的酒臭味——是那种被人体代谢氧化,从口鼻呼出的臭,臭的人印象深刻。
说起来……这个人的人生又如何呢?
他好像也没干成过什么事,无论是投资,还是咒术,全都泯然众人。但运气这种事,从来没有公平可言。他侥幸生在了名门望族,即便混成这副德行,也比大多数人过的舒服。
这么一比,我好像也半斤八两。
我看不上的,也是我所经历的……这就是名为“父女”的诅咒吗?
如果是,那还真是个扫兴的诅咒。
我退出来,重新合上了门。
——都是假的。我告诉自己。我很清楚自己在遭遇什么。
也因此,我并不打算帮他收拾残局,就连从衣柜里拿一叠被子出来的心情都没有……有的人,即便成为至亲,也无法成为可以交心的对象。这好像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但我早就习惯了,甚至连拿出来说,也觉得是一种做作。
我继续走着,煤油灯在手中晃动,照亮着不大的一方土地。
我又路过一扇门,这门没关,一眼望进去,母亲就坐在里面。
她闭着眼,斜倚着亚麻色布艺沙发,头戴耳机,激昂的旋律,全都漏了出来——这种重金属质感的音乐,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没忍住,从门外走进,蹲下一看,地毯上掉了一个唱片盒子。
花里胡哨的盒子封面印着五个人——那是昭和年代很火的摇滚乐队,以重金属和奇装异服出名,是个噱头很足,但也很有态度的乐队。
没记错的话,我收藏过这只乐队的专辑,不过后来被悟拿去玩了。那是已经很早年前的事了——大概是小学?初中?总之,记忆很模糊。我就连他后来还了没有,都毫无印象。
我站起身,没有捡起盒子,也没有在沙发坐下,只默默看着这个与蜡像无二的女人。
真没想到,那么一个刻板守旧的母亲,居然在偷偷听这支乐队的歌。
但我也说不清这是我的记忆嫁接,还是确有其事。
我记忆中的母亲,一直是那位四十多岁的焦虑妇人——充斥着发油味的盘发,深色和服,以及一双沉默寡言的眼睛。
但这里的母亲却比记忆中的年轻。这很让我意外,因为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实时更新的记忆,已经将她过去的容貌完全覆盖。而我又是个不爱回忆往事的人。就连家里的相册,也没有多少她的照片。
她不爱拍照,也不享受生活,没有爱好,成天呆在家里,管理着没完没了的琐事。我实在想不到,这世上居然会有比我还无趣的人。但这个人就近在咫尺,用她的“无聊”侵犯着我的一切。而且她还很狡猾,从不留下可供外人指摘的痕迹。
我一直是看不上她的。
在我眼里,她是个“空心人”,永远要做符合身份的事,怕犯错,怕担责,只活在规定的教条下,看的都是脚边的一亩三分地,看的是那么仔细,连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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