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开其他思绪,孟光曜轻声问:“舅舅在书房?”
“对,说给你拿了一瓶珍藏十几年的好酒。”
孟光曜嘴角几不可察地抿起一点弧度,为这次不同于以往的书房喝酒聊天。
“欧文定这个人城府深厚,你跟他说话要小心。”
揣着父亲的叮嘱,孟光曜沿蜿蜒楼梯上到二楼,仅以肌肉记忆走至那扇门前。房门敞开,欧文定坐在书桌后,目光先他一步锁定对方的表情。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难怪走路这么慢。”
欧文定扬起的一抹轻笑,贴切地让孟光曜联想到一个成语----笑里藏刀。
“为什么?”他跨进奢侈的香脂木豆地板铺陈的书房。时隔多年,依然能在空气中闻到它散发出的天然芬香。
刚装修时舅舅告诉他,这种木材产量极少,加工困难,故而稀有名贵。他当时说什么?正好匹配舅舅的优雅高贵。
“针对那件事?”表面依然高贵的人摆出优雅的坐姿,“黑客事件吗?我想以你的天才头脑,应该不需要我再解释了。”
“你想打击康明来逼我爸出手,拿住他公器私用的把柄,迫使他让位。”
“没错,但是你爸很精明,另外想了办法,所以我只能重新谋划。”
“故意放出几次联姻消息就是你的计划?”
“对。”欧文定同样供认不讳。
“你爸希望你回来接班,我只能想方设法挑起矛盾,让你们父子不和,最好反目成仇。”
“可惜因为我妈,我跟我爸即便有再大的矛盾,都不可能反目成仇。”
欧文定微微颔首。
“这点是出乎我意料的。没想到文容走了那么多年,还能影响你们父子。”
“所以接下来你继续找潘意合作,精心策划了这一出釜底抽薪。”
“光曜,”欧文定笑着朝他招手,“你站在那儿跟我说话怪不习惯的,过来坐。酒都给你醒好了。”
在他的对面,摆放有一张褐色真皮座椅,为来访的客人准备。孟光曜极少坐那儿,通常都随意窝在一旁的沙发上。
走过去坐下之前,孟光曜把裤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倒扣在桌面。欧文定的目光捕捉到这一细微动作,勾了勾唇。
“我不怕你录音。让那些董事知道了也没关系,他们还是会选我。”
“你有他们的把柄?”
见他点头承认,孟光曜又问:“潘意也是?”
“不,”欧文定这回摇头,“潘意是潘姝桐替我说服的。”
孟光曜眉心微微一蹙。
“没想到吧?女人由爱生恨就像过家家。”欧文定悠悠舒了口气。
“也是我运气好,你不走你爸给你铺的阳光道,偏要去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独木桥。否则你们真联姻了,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那晚他故意让潘姝桐出现,假装偶遇关雨,然后跑去老头跟前信口雌黄。
说到这儿,欧文定笑中带点惋惜与不屑。
“潘家小姐虽然不傻,却很天真。我跟她说你心上人为了救你什么都肯做,包括放弃你,她居然深信不疑。”
“包括一开始答应跟我合作,我只用了一句话。我说,你妈当年好歹输给一个千金大小姐,你甘心输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女人?”
孟光曜凝视面前善于攻心的伪装者,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万宗华怎么肯听你的?”
万宗华不是潘姝桐,没那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尤其还搭上了自己二十五年的自由。
欧文定摇晃着手里的高脚酒杯,笑容愈发得意。
“因为我手里早就有你掌握的证据,而且更多----能要他全家的命。”
“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通过把柄控制一个人,必然要花费许多时间来收集证据。万宗华,以及那些董事,没个三五年不大可能办到。
从进门到现在,以胜利者姿势与他对质的欧文定,此时终于敛去脸上的笑容,阴冷地盯着他。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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