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用新引子,弹老调子。
“元昭,在颐园待了一下午,有什么收获?”
晏元昭一本正经,“颐园牡丹国色,芍药秾艳,辛夷风雅,儿子得诗两首,还取了几枝回来给母亲插瓶……”
长公主变了脸色,“——谁问你花了,去颐园不都是看姑娘的吗!”
“儿子真的是去看花的。”
晏元昭忽地想起花枝下的那个绿衣小娘子,若说看姑娘,也只看了这一位,还让人有些心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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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到底什么时候开窍给我娶个媳妇回来,我整天待在家里无聊透了,你再不娶,我干脆纳几个面首进来,还能让府里热闹热闹。”
晏元昭不是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听到这种话了,但仍不太理解他娶妇和母亲养男宠之间的关联。他将梨茸抱在臂窝里,和着猫儿呜的一声撒娇叹了口气。
“话说,我要是真养面首了,你会上折子参我吗?”长公主兴致勃勃地问。
晏元昭想了想,道:“不会。”
“算你还有点人情味。”长公主啐道,眼角漾起细细的纹。
晏元昭静静地看着他母亲,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连条裙裳都穿不过三的明昌长公主,盖在膝上暖腿的还是他父亲曾经的一件外衫,衫子上的银鹤纹色泽黯淡。
驸马晏翊钧已经去世九年了。
长公主还困在那里。
养面首,也是玩笑话罢了。
长公主轻摇雪绡白团扇,“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我的三十八,三十九——”
“四十三岁生辰。”晏元昭纠正。
长公主向他飞一眼刀,“我要大办寿筵,广邀闺秀,让她们看看我是个性格多么和悦的婆母,别因为我而不敢嫁你,你呢,借机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对你眼缘的。”
晏元昭嗯了声。
“我让陆嬷嬷写了个单子,列了京中勋贵和正四品及以上官员家里所有未定亲的适龄娘子,你拿去看看,把你得罪过的还有看不顺眼的人家划去,再交给陆嬷嬷写请帖。”
长公主指了指躺在牌案上的一纸长笺。
“本来门槛要划到从三品的,数了数你的仇家太多,去掉后不剩几家了,只能往下再宽限点儿。”长公主凉凉道。
晏元昭带着名单和胳膊上的几根猫毛回了房。
重新沐过浴,他开始读昨日带回的一轴案件卷宗。夜色渐浓,眼皮松乏,晏元昭取来一套青瓷茶具,掰碎茶饼子,烧起小锅釜,有条不紊地煮起茶来。
茶炉嗡鸣,水沸如涌泉,晏元昭心神渐觉放松,拿起被他丢在一旁的宴客单子,逐一审阅。
依母亲所言做删减的同时,他还顺手划去了和母亲有过龃龉的几位夫人所在的门户。
明昌长公主受先帝爱宠长大,性颇骄横,早年和一些贵女闹过不睦,后来也未和解往来,晏元昭是知道的。
只是这样一来,长笺上还剩的女客,就不多了。
母亲看了必定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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