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颈两耳为镂雕的两只鹤曲颈而成,
雅致中不乏灵动。瓶身光洁温润,腹上凸雕苍苍竹林,林间一鹤回首望竹,脚下流淌着潺潺山溪。
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宜棠一眼,“沈娘子此礼,长公主多半喜欢。”
沈宜棠微笑,“贵府郎君曾说长公主爱鹤,故而我备了鹤瓶。”
说罢,在嬷嬷惊讶的目光里提裙跨过门槛。
瓶子只是为了吸引公主目光。往昔楚人为了卖出珍珠,特意将珍珠装在美丽的宝匣里。这只玉鹤瓶,就是沈宜棠准备的匣子。
她真正要送的礼内藏其中。
但愿她苦思冥想出来的“珍珠”能送到长公主的心尖儿上,不要买椟还珠才好。
北微山庄步步皆景,最美当属玉明池。春来池水如碧,波光泛金,田田的荷叶在碎光里摇荡着初夏的雏绿。
公主府临水铺席设案,令男女客分坐池两畔,侍者持酒馔穿梭其间。主人则与几位地位尊贵的王公世子、郡王郡主同坐在高踞水面的小阁里。
隔着半池水,沈宜棠遥遥打望,水阁里的长公主高梳牡丹髻,簪凤钗,六幅罗裙迤逦开,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她未被华服靓妆压住分毫,面如秾艳芙蓉,一双丹凤目含威藏媚,美得令人心折,和锦衣玉冠的晏元昭坐一起,不像母子,更似姐弟。
传说中骄奢跋扈的长公主只应了前半。宾客坐定后,长公主说了几句场面话,温柔若春风拂面,即令开席。
丝竹管弦声起,舞女浮舟水上随声而动,裙裾翩翩。权贵家的子女熟悉这类宴会,当下按流程饮酒观舞,联诗赏乐。
沈宜棠饶有兴致地观赏了一会儿,随即发现旁边的小娘子有些面熟,她多看了几眼,恍然认出。
“宋府小娘子?”
这不正是在宋府给她开门的那个姑娘嘛。
“啊,是你。”
小娘子启唇,露出了然笑意。
两人聊起天来。
宋府小娘子名叫宋蓉。心上人另娶,她心灰意冷,不欲赴宴,但被母亲逼着来了,道宴上的郎君多,让她先挑着以后好议婚。宴席上男女虽仍有别,但相处界限比平常近了不少,不少人和宋蓉母亲抱着类似的想法赴宴。
“不过一半的小娘子还是为了晏御史来的。”
宋蓉冷眼旁观。
席上在搞对诗,郎君每人写下四句诗,一只只木盘托着诗笺顺水漂到女客坐席。小娘子们挑选任一或多张续写后四句,将自己的续诗放进对应木盘。侍者收取所有诗笺,由长公主品评,佳者赢得奖赏。
基本上,小娘子肯联谁的诗,就是对谁有好感。
宋蓉和沈宜棠,一个无心情,一个无诗才,干脆没参与。宋蓉以为沈宜棠的心上人没有来,对她不联诗表示十分理解,两人抱着酒盅说小话。
“你看晏御史的木盘抢的人最多,诗笺塞得满满当当。”宋蓉道。
而有些木盘乏人问津,只有一两张诗笺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网?址?发?布?页?ⅰ????ū???e?n?2??????????????o??
“他真受欢迎啊。”
沈宜棠闷声喝下一杯葡萄酒,愈加感叹她敢接下勾引晏元昭的活儿是无知者无畏。
长公主评诗,果不其然将头名评给晏元昭和一位小娘子的对诗。
穿青裙的艳质佳人袅袅娜娜地登阁,接过长公主亲手赠的银香囊。
“这个妹妹好美。”沈宜棠目不转睛。
“齐相国的女儿,出了名的冷美人,对谁家儿郎都不假辞色,原来也看上晏御史了。”宋蓉感慨。
沈宜棠疑惑,“不是说晏大人拒了丞相家的嫡女吗?”
“不是同一位丞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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