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义笑笑,“不用。下官曾见过令尊,您与令尊容貌相像,是晏中丞无疑。而且——”他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这位就是陆子尧陆侠士吧,多年不见,风姿依旧。您与晏廷尉交好,在大理寺大放异彩,在下也有所耳闻。”
大理寺卿习称廷尉,岑义言下之意,晏元昭肖似晏翊钧,身边又有晏翊钧故友相随,那毫无疑问就是朝中近年来风头无两的年轻重臣晏元昭。
陆子尧仔细端详岑义,恍然大悟,“你是当年在裴将军幕下的小推官!我们在扶阳见过,二十多年过去,你又来河东做官了。”
“是啊,在下与河东缘分匪浅。”岑义叙旧点到为止,转而对晏元昭拱手道,“下官以为晏大人身在陵州,这突然来庆州,不知所为何事?”
“庆州军器坊贪墨兵器,岑大人可知道?”晏元昭淡淡开口,直陈此事经过。
岑义听到一半,已是满脸惊异,待晏元昭讲完,额上汗水涔涔。
“我竟不知还有此等事!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陈参军私下调查,也不和我说一声,竟至丧命,这,这实在离奇......”
岑义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晏元昭无暇解释,“是与不是,将人抓来,一审便知。岑大人,你叫人兵分两路,一路出城到码头缴获兵器,另一路至李氏木坊,拘押相关人等到衙。”
岑义有些犹豫。
“岑刺史,本官号令不了你吗?”晏元昭毫不客气。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岑义忙道,“我这就照
办,绝不耽搁。”
说着就急召衙役前来领命。
这一边晏元昭与岑义在布置拘人缴赃的事,厅堂另一角,两人聊得正投入。
阿棠早从陆子尧提到在扶阳见过岑义时,心思就活转开,圆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忙不迭问:“陆先生,您不会就是泰康十三年义守扶阳的陆大侠吧?”
“你一个小姑娘,还知道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陆子尧有些惊讶。
阿棠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自己猜准了,倒吸一口气,两眼放光,“怎么是陈芝麻烂谷子呢?这是口口相传的英雄事迹,足够写入国史流传百世的呀。真没想到我此生有缘能见到您,您比我想象中还年轻,还潇洒,还像一个大侠!”
一连串的恭维把陆子尧哄得哭笑不得,如电的目光对上阿棠清澈明亮的双眸,一霎和蔼,“一把老骨头了,哪里当得起。侠不侠的,都过去了。”
似是唏嘘往事,他抚摸了一把自己用布带束起的斑白头发。
“当得起当得起!您一身侠士风范,可和年龄没关系,我在客栈见到您时,还觉得您才三四十岁呢。”阿棠说完,又道,“不过,我以为您是江湖中人来着,听刚才岑大人说,您还在大理寺做过官?”
陆子尧道:“你是信了我功成身退飘然而去的那套话吧?”
阿棠不好意思地点头。
“老夫只能算半个江湖人,一只脚在江湖,另一只脚偶尔也踏踏庙堂。我与元昭父亲是好友,
他查案子手下缺人,我帮过他几次,结果帮着帮着就被他忽悠进了大理寺,领起朝廷俸禄来了。”
陆子尧说着说着捋胡子笑叹口气。
“怪不得您这次查案子那么厉害,原来是名声在外的高手。您这通身本事合该给朝廷效力,不然岂不浪费了?大理寺有您这般人才效力,那是大理寺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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