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两名皂隶看见巡察使,低头行礼后解钥开门,延请入内。
进门是影壁,绕过后进一道小门,即见四四方方的天井。靠墙的角落堆积着一些未完工的木件和锯子等工具,还有几块亟待加工的木条木板,看得出来,已被皂隶清理过一遍。
阿棠走到中门,探头向后院望了望,“这家木坊真小,才两进院子。”
从木料的存放,到木件的加工制作售卖,再到匠人的吃住,都要在这两进院里进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晏元昭今天翻看的木坊账本和审讯结果都告诉他,这间木坊确实是在做木件生意,进出都有账目可循。
且木坊年头不短,已有三十多年历史,几年前才被转手给李氏兄弟。好几位匠人在此做工数年,都是老实巴交养家糊口之人,只管埋头做活,并不知拉运装卸的木材与木件里匿藏兵器,对于木件运到河边后将销往何处,也不知就里,道是皆由李氏兄弟负责。
“我们要来找什么?”阿棠站在庭心,对着打开各间屋室查看的晏元昭道。
“找玄机。”晏元昭从堂屋出来,“这里藏匿过大批兵器,定然有痕迹留下。”
“这么小的地方,放木头都够呛,还能放得下兵器,也是奇了。”阿棠道。
这也是晏元昭疑惑所在,木坊每十天拉一次木头回来,但相隔数月乃至半年才往外运一次。期间运回的兵器暂时寄存在这里,不仅能找地方放开,还能不被人发觉,要知道木坊人多眼杂,还时不时有客人来此定制木器。
“这几间是库房吧?”阿棠站在东厢朝南一间,扯下已被皂隶砍断的锁头,向里头张望。
“进去看看。”
里间光线昏暗,零星放着木案木几木窗等成品,四壁井然,尽收眼底。两人在里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刚跨了门槛出来,忽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
“晏大人!”
岑义一身墨绿官袍,大步流星走来。
“岑刺史?”晏元昭微讶。
“真巧,巡察使也在这儿。”岑义拱手解释,“经昨晚一遭,下官想到治下发生此事,内心甚是不安。畏罪潜逃的两位木坊老板,下官已加派人手搜寻,这木坊呢,下官也觉得有必要再来查探一番,兴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岑大人州务繁忙,还能亲自来关心此事,十分不易。”晏元昭道。
岑义苦笑,“让您见笑,下官已有失察之罪,岂敢再疏忽大意,坐视不理。”
说着,两人走进东厢另一间库房。
阿棠和岑义带来的一名小厮也跟着进去。
这间房装的是木料,木香又厚又陈,扑面塞鼻。粗长的木头贴壁摆放,地上亦滚落着不少,时时绊人。
“晏大人,”岑义道,“你说他们把贪昧的兵器混在木料里运送,会不会还有些遗漏在这里?”
晏元昭微微颔首,刺鼻的木头味道让他眉头蹙起,举袖掩鼻。
衙役已搜罗过一遍,但做事不认真细致,没发现遗漏,也是有可能的。
岑义当即命随从清开一壁的木料,沉重的木头搬下来,飞出些许木尘,晏元昭悄悄拉着阿棠退后,站到另一壁木料少的地方,打量着四周。
“大人,这有道门!”
那小厮清着木材,忽地惊喜大喊。
三人忙定睛看去,只见那原本被木头挡住的灰墙上,竟现出一道长六七尺宽四五尺的铁门,门上沾着轻微的红锈,没挂锁,由一道门闩卡牢。
“这很可能是一间藏兵器的暗室!”岑义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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