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无星无月、不知昼晦的石室里,时间是凝固的,压得人窒息的黑暗仿佛亘古不变。这里不会走入夜晚,也不会迎来黎明。
阿棠摸着墙石,困意侵袭,眼皮沉沉欲坠。她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故作轻松道:“我们两个这样摸着墙走来走去,让我想起看到的一则故事。唔,有个人每到半夜,就半梦半醒地起身下床,像我们一样抚摸着他家里的墙,做些奇怪的动作
,看着像在砌墙,把他家里人都吓坏了......”
雀跃的声音像冰冷墓室里的一只黄鹂鸟,扑簌簌地飞到男人耳里。
“你猜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梦到自己是个泥瓦匠,因而半夜砌墙。”晏元昭一板一眼地答。
“那也不会天天梦呀,我告诉你,这是因为——”阿棠拖长了腔,声音变得阴恻恻的,“他以前杀过人,把人尸首砌在了墙里,他心里有鬼,半夜梦游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继续砌墙,把墙砌得高高的,这样死人的鬼魂就不会钻出来找他......”
阿棠说着说着,尾音一颤,啊了一声。
“讲鬼故事,把自己吓到了?”晏元昭走来。
“不是,你快看,这块石头好像可以动!”阿棠尖声叫道,拿着他手去摸高她头顶一尺的一块青石。
晏元昭掌心触石,未感到有何不同,但用力一顶,发觉青石似乎向里嵌了一点。他呼吸一凛,继续施力,青石竟被推得凹进数寸。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皆是藏不住的激动——这恐怕就是控制机关的关窍!
果然,伴着沉重的一声响,两人身侧的部分砖石开始转动。
晏元昭忙拉着阿棠避到一侧。
只见砖石以中心为轴,一半旋向里,一半旋向外,形成一道活动的旋转门。不消片刻,门已脱离墙面,旋出一个方正矩角,露出两个各有两人宽的出口。
“真的是门!我们找到了!”阿棠抱住晏元昭的腰,堪称喜极而泣。
“我就说,我们不会死。”晏元昭笑如春风,阿棠泪眼朦胧地点点头,拿着油灯,反抓他手,一起走出密室。
借着灯光,两人依稀看出密室外头是一条通道,或者说,是一条走廊。
小心翼翼地走了十几步后,晏元昭发现通道一侧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就嵌着一盏灯,忙用手里油灯点亮。
三盏壁灯亮起后,两人终于看清了这个地方。
只见通道的另一侧赫然是一排与密室类似的石室,密室居末,前头的房间都有正儿八经的门,门上挂着锁。
“我们这是走哪来了?”阿棠喃喃道。
晏元昭停在一间屋门前,忽问:“我记得你会开锁,这种你能开吗?”
阿棠低头看了看锁,“我试试。”
说罢从袖里摸出随身带的铁丝,伸进锁孔左捅右捅,搞了半天,额上冒出细汗。
晏元昭刚要说算了,就听锁窍利落地响了一声,阿棠转头看他,“嘿嘿。”
“厉害。”晏元昭心服口服。
两人推门进去。
屋子构造与石室相仿,四壁青灰,高顶,但有别于空荡荡的石室,这里满地堆放着兵械,一眼扫过,但见一半是各种皮甲铠甲头盔,另一半是长枪横刀,在灯下反射着冷冷的铁光,足有百千件。上头刻的铸造年份从十数年前到今年都有,大部分生产自京师的军器作坊。
“这难道是他们另一间存放兵器的库房?”阿棠奇道。
剩下那些屋子,也都存着兵器?
贪昧如此多兵器,是想造反么?
晏元昭的笑意却加深几分,“我们来对地方了。”
他拉着阿棠回到走廊,又挑了几间屋子让阿棠尝试开锁。阿棠这回只成功打开了一间,这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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