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走了,是也不是?你转移到了哪里?”
岑义鼻子里出了一声哼,“我为什么会告诉你?”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吗?从当值录事派人去告诉你巡察使来庆州的消息起,到你赶来官衙,才半个来时辰,事发突然,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能做多少布置?恐怕连把那七八箱货搬上船都做不到,那么最快的清除赃物的方法就显而易见了。”晏元昭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把赃物沉入了水中。”
岑义脸色微微一变,被晏元昭精准地捕捉到。
他猜对了。
岑义不置一词。
“还不肯招?”晏元昭喝道,“是嫌棍子打得少了么?”
岑义猛地抬头,“你胆敢对朝廷命官用刑?”
晏元昭冷笑一声,意味不言自明。
他转头看了眼阿棠。
她支着脑袋,正怒瞪岑义。
晏元昭转过视线,将法曹叫来,低声吩咐几句。
法曹取来一只烙铁,在火盆里烧红,叫人按住岑义,在他臂上来了一下。
岑义惨叫出声。
“滋味儿好受吗?”晏元昭声音冷肃起来,“本官既已拿了你,就不会再把你当朝廷命官看,让你招供只是时间问题。这里的刑罚,你应当不陌生,全在你身上用一遍,你能挨得住吗?你宅中所有物事都会被抄检,所有仆役、亲眷都会被审讯问罪,他们能守口如瓶,不泄露丁点你的秘密吗?换句话说,他们能挨得住刑吗?”
岑义面部肌肉疼得抽动,哆嗦道:“好,晏元昭,你名不虚传!”
传的名,自然是恶名了。
百姓传他公正廉明,百官却传他刚硬无情。
阿棠忽地心有所感,她知道他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对猫儿呵护备至,从不苛责下人。她心里涌出一点莫名的难过,一时忘了要痛打落水狗看岑义笑话的事,默默向晏元昭靠近了些。
“过奖。”晏元昭淡淡道。
岑义的锐气彻底挫败,痛过劲儿后,如实交代了他串通庆州冶坊和军器坊伪造账目,并以李氏木坊作为掩饰,挪用甲戈的经过。
事实和晏元昭所推断的相去不远,这个营生,岑义已干了三年。
“李氏兄弟是通过木坊的密道逃的?逃去哪里了?”
岑义缓缓点头,“逃去哪里我也不知,可能已出城了。他们说避避风头再回来。”
“陈参军是你害死的?”
“是。”
“庆州甲仗楼修筑于二十五年前,以青石建造,半地下式,坚固非常,高两层,阔二十三间,其中地下层最末间为机关控制,用于放置重要兵器。四年前你到任后不久,甲仗楼有过一次整修。”晏元昭陈述着庆州州志上的甲杖库资料,“这是否是你故意而为之?你利用整修,把末间变成了你藏匿兵器的库房?甲仗楼里的东西,你是不是也染指过?”
岑义沉默片刻,平静道:“不错。起初,我打的就是甲仗楼里兵器的主意。可甲仗楼规格很高,除了我,还有几位驻将和司兵参军一起监管,调运的话,很难不被人发现。于是我找来懂机关术的高人,改造了末间机关,并挖了一条密道通向木坊。我对外声称机关失灵,无法打开末间,私下每次进楼清点时,将部分兵器转移至末间,再经木坊运出。”
“我说好端端的甲仗楼密室怎么就打不开了,原来是你这厮在搞鬼!后来那几次甲仗楼的账目对不上,也是因为你这个贼吧!”
一直在一旁静观的齐将军吼出声,气得想上前给岑义两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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