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锣般的叫喊从人群中心传来,阿棠兴冲冲地攥着晏元昭的手,挑了个人群
疏散的空隙,一路卖力往前挤。
他二人衣饰华贵,晏元昭脸色又铁青得吓人,看客望而生畏,纷纷闪避,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阿棠轻而易举地抢到前排,和竹笼里跃跃欲试的两只公鸡对上眼神。
“你说我支持哪一只好呢?”她问。
晏元昭不答反问,“你不觉得鸡的味道很难闻吗?”
“有一点,习惯一下就好了。”
阿棠转头看他冷硬的面容,笑了,“要不你还是在外头等我吧,我说了,不用你特意陪我来看斗鸡。”
“不,我陪你。”
围观斗鸡的都是群粗人,晏元昭要是不跟她一起,还不知有多少人向他千娇百媚的夫人投来赤裸裸的眼神。
阿棠反正浑不在意,仔细观察了两只鸡,选了黑毛的雪里青下注,拿了晏元昭的钱换回三根签筹。
签筹做得用心,涂了黑漆,还黏了根鸡毛在上头。
晏元昭眉头紧皱。
来看斗鸡,还下赌注,亏她想得出来,气味难闻,厮杀亦是野蛮无聊,还不如去乐坊听曲子。
签筹散尽,老板将竹笼一开,红煞星和雪里青杀气腾腾地冲向对方。
周遭一下沸腾,看客吆喝此起彼伏,阿棠眼睛陡然放亮,抻长了脖子。只见两鸡掀翅厮斗,曳脖咬颈,爪如铁钩,喙利而尖,翅膀拍打的闷声与尖锐的嘶鸣交织,发腥的鸡毛不断扬起纷飞。
晏元昭举袖掩鼻,目光沉沉地落在阿棠身上,仿佛吸引了众多眼球的鸡并不存在。
他看到她兴奋的双眸,随着斗鸡微微移动的纤颈,晃荡不休的耳坠子,因为雪里青发挥不佳而蹙起的眉......
他牢牢攥紧她的手。
她欢喜的话,他的忍受便值得。
阿棠眼睛放在寄托她厚望的雪里青上,心思却离着鸡十万八千里。
她是不是太坏了?知道他不喜这种场合,还要带他来,好像一定要证明他的勉强。可为什么一定要去证明呢......
阿棠余光偷偷看向身边人,他已不像刚才那般紧绷,掩面的袖也放下了,只眉仍皱着。这似乎还是今日他第一次皱眉。
她咬了咬唇,转头对他道:“雪里青看着要输了,这钱拿不回来,没劲,咱们还是走吧。”
晏元昭一扫局势,“雪里青还有余力,败象不明显,要不再看看?”
“不要。鸡味儿臭气熏天的,鸡毛都要飞我头上了,不看了不看了。”阿棠一言撂下,把三根黑筹往身旁拿着红筹的人手里一塞,“喏,全送你了。”
那人嘿嘿一笑,“谢谢小娘子!”
抬头一看,小娘子和他的夫君都不见了。
阿棠抓着晏元昭的袖子出了人群。
守在外头的秋明和白羽赶忙过来,白羽往自家郎君身上一看,确定没有沾上鸡毛后松了口气,“可算看完了。郎君,接下来去哪里?”
晏元昭看向阿棠。
阿棠道:“庆州城东西南北四市我去过三个,还剩南市没去,我们过去随便走走吧。”
南市最出名的便是夜市。
临近中秋,月圆似玉盘,华灯初上。夜市刚开始喧哗,酒肆瓦市的旗招绣旆高摇,灯烛荧煌,还有无数摊贩当街叫卖吃食,干脯、白切羊头、沙糖、冷元子、烧兔......食物的鲜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阿棠跑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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