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姬焐这般如履薄冰活到现在的人,对人出手从来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是以方才那番试探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沈雪枫,只是有些话要亲自从他口中讲出来,姬焐才满意。
他不会舍得动这个小伴读的。
姬焐掀起眼皮,对少年低语:“……过来。”
吃一堑长一智,沈雪枫哪里敢过去,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殿下不信便罢了,千万不能因为我一时失言就把我怎么样。”
“一时失言?”
姬焐终于收敛视线,拎起茶壶倒了杯热茶,玩味地说:“沈雪枫,你当真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他在怂恿他谋权篡位,暗示他加入这场夺储之争。
但不得不承认,沈雪枫这种笨拙的引诱起到了效果,即便没有那个皇位,他也很想让姬长燃从那个众星捧月的位置跌落下来。
沈雪枫是真的有些醉了,放在平时他断不敢这么说话:“殿下,是人都会有肖想的东西的,既然这个东西是稀缺资源,那必然能者先得,在我看来殿下就是最强的,完全有资格一争——”
姬焐将那杯热茶放到他面前,虽觉得沈雪枫那句‘稀缺资源’有些陌生,却不难理解。
“雪枫醉了,喝点茶?”
沈雪枫懵懂地盯着茶杯,面色酡红,唇瓣湿漉漉的,十分诱人采撷。
他的话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仍执着于灌输夺权思想:“而且,好多皇子都怕失去自己本来的地位荣耀,所以不敢争不敢抢,依我看,殿下在这方面条件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姬焐这么说。
“那依雪枫看,好在何处呢?”姬焐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
沈雪枫绞尽脑汁道:“嗯……正因为殿下不怕失去任何东西,所以才能济河焚舟,孤注一掷!这正是巨大的优势啊殿下。”
姬焐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雪枫,你真的醉了。”
他作势上前要扶起少年,可醉后的沈雪枫早就忘了谨慎二字怎么写,当下便捂住喉结连连后退:“别,别动手!”
姬焐薄唇的弧度降下来:“我不会伤害你。”
“不要,”沈雪枫满脸不信,他扶着软垫站起身,水汪汪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姬焐,“我害怕你。”
只这四个字,便叫姬焐稍微好起来的心情跌入深渊谷底。
沉默良久,他没再等沈雪枫的回答,而是退后几步倚在屏风处,幽幽地说:“我现在远了些,还怕吗?”
沈雪枫摇了摇头。
两人沿着楼梯出了酒楼,姬焐撑起那把伞,见沈雪枫还想躲,便伸手想拉住他。
沈雪枫见他抬起手,便再也不敢动了,直接闭上眼彷佛在等待什么惩罚一般,鸦羽般乌黑的长睫在眼睑颤抖着,看上去分外可怜。
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娇生惯养,又要小心仔细照顾着。
姬焐克制着自己一把将人掳过来的冲动,道:“我只为你撑伞。”
沈雪枫这才迟疑地点点头。
两人在河畔散步,恰好这时沈雨槐命沈府的人来接沈雪枫,姬焐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便一路送他上了马车。
分别前,姬焐将那把伞收起,交还给他。
沈雪枫攥着伞,见姬焐整个人淋在雨中仍要目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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