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警察也不是傻子,去调查一下不行吗?”
“这位徐同学家里情况实在特殊,他以前是被一对老人收养的,他爷爷在夏海涛父亲的公司里当保安主管,奶奶年迈,这几年心脏很不好,马上就要动手术了,帮他做手术的医生,又恰巧是夏海涛的亲舅舅……”
周言说到这里,楼明叙就全都明白了,也理解对方为什么不肯站出来为他证明。
周言好言相劝道:“夏海涛身上的伤势确实不轻,你要是不去争得他的谅解,到时候案件移交到法院,你是真的会被判刑的。”
“那我也不道歉,”楼明叙的愤怒转化成了某种决心,梗着脖子说,“就算让我坐三年牢我也认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楼明叙脸上,短暂的麻木过后,他的脸灼热,发烫。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她的嘴唇微微发颤,怒目圆睁道:“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坐牢的啊?说你傻你还真就是个傻子,蠢货!你以为你自己这么做很了不起是吗?我送你去学校是去上课的,不是闯祸的,人家自己都说了是摔伤了,你还在这逞英雄给谁看呢?人家领你情了吗?啊?”
楼明叙的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把他所有的想法都给堵了回去。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母亲变得无法沟通,无论他说什么,对方总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反驳他,打压他,他们的思想无法同频,总是各说各的,谁都没办法理解对方。
当初楼明叙的父亲也因为这个问题和她离了婚,觉得她不再通情达理,总是无理取闹。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远在外省的父亲也给了楼明叙一个相同的建议。
他在电话里对楼明叙说:“去医院给人赔礼道歉。”
楼明叙的父亲再婚了,又有了个孩子,电话那头还有孩子吵着要吃冰淇淋的声音。
楼明叙能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冷淡,敷衍,因为对方连事情都起因经过都不愿意听完,就让楼明叙去给同学道歉。
“听见了吗?”楼明叙母亲像是找到了同盟,语气也更重,更坚决了些,“你爸也让你去道歉,说句对不起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他们如此的理直气壮,身为他的父母,却从来不理会他的痛楚和委屈,总是把他当麻烦一样解决,好像他是个不配拥有情绪的物件。
楼明叙挂断电话,扔了手机,头也不回地从家里跑了出去。
蜿蜒的小道两旁是掩映于树荫下的别墅群,春末夏初的季节,梧桐树枝叶繁茂,遮住了路灯的光晕,使得小道明暗交错,幽静深远。
楼明叙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想出来喘口气,看到道边的秋千椅空着,便坐了上去。
仰头,是一点星光都没有夜幕。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以为是母亲追了出来,心头更加烦躁,却没想到跟出来是周言。
楼明叙没说话,在他看来,律师不过是他母亲请来的说客,谁给钱就为谁说话,毫无立场可言。
周言好像看不到他的臭脸似的,竟也走到秋千椅这边坐了下来,他单腿一蹬,木椅吱呀吱呀地摇晃起来。
“如果你是替我妈来说服我的,那就别说话了。”楼明叙语气不善地警告。
“我是来说服你的,但肯定不是因为你妈妈。”周言的嘴角牵起一点笑容,似乎在努力缓解俩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我的工作就是要尽可能地维护你的权益。”
“没看出来。”楼明叙垂下头,不想看他,“你倒是像收了夏海涛的钱,来看我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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