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想了想:“那……是地震了?”
“应该是,根据很多老人的说法,要镇压这朵乌云得靠更强大的力量。地震之后,雷电交加,起了一场山火,又连下好几天瓢泼大雨,才彻底没事,不过整个俞湾都换了个样子,山的这一边被劈出了一条峡谷,泉水流下来,就有了咱门口这条河。而且为了彻底镇住这个怪物,有几个关键位置,应该是跟风水有关的吧,立了九块大石碑,说是绝对不能动。所以你看,那个‘乌云九十九’,多吓人呀。”
聂逍笑道:“这有点牵强了吧,人家那是英文。”
“管它什么语言,反正意思不好。哎你别看这条河流速慢,其实不浅,凶险得很,传说中每年至少得淹死一个人。从前老人家说是要祭山,现在没人信这种说法了,现在大家都信统计学,一连十几二十几年,都保持着每年一个人的数据。去年大旱,河水都快见底了,居然有人夜里喝多了摔下河,第二天早晨被发现脸朝下淹死在河里,那时候水深也就一米多,都没到腰。”
“啊?”聂逍惊呼。
陈秋持把喝完的杯子递过去:“差不多得了啊,越说越邪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编了个故事挤兑人家呢。”
“宁可信其有好不好!”俞立航接过杯子,朝他晃了晃,陈秋持摇头,他接着说,“俗话说,不听老人言——”
“你在我面前自称老人?”陈秋持眉头一皱。
“表叔我不敢了。”
一听这个称呼,陈秋持浑身不自在,啧了一声,转身就走。
聂逍望着陈秋持的背影,又要了杯酒。
俞立航低下头:“悄悄跟你说,我表叔在俞湾恶名远扬,但他长了一颗最软的心,一般人发现不了。”
“怎么说?”
“这条河邪门,每年出事,他都能难过好几天。”
“所以街上各种关于他的传说,都是谣言?”
“也不全是。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同情和无情都看心情,有时候冷漠,有时候悲天悯人,说不准。”
“我也听说他帮了不少人。”聂逍若有所思。
“脾气古怪的人就这样,就算是人家得了他的好处,都不一定说他的好话。不过他无所谓,不在乎也不解释,而且一出门就一副跟全世界硬刚的表情,不了解他的人都怕他。”
隔天下午,聂逍从湾南走到湾北,一家店一家店地逛,遇到感兴趣的,还会拉着店主聊一阵子,像个真正的游客一样,拍照打卡发社交媒体。最近他一直在研究热门景区宣传,发现很多点击量高的内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景区介绍,而是能否拍出好照片。屋檐下挂着的别致风铃、街角的小水池,甚至巷子口的一条小狗,都是你在一条街上慢悠悠地逛,随处可见的东西。
绕了一圈积攒了足够多的素材,正想回办公室,聂逍瞧见河对岸酒吧的门开了一扇,一束阳光斜照过去,门口的那一片光亮正在邀请他。
既然如此,他便走了进去。
此时酒吧没客人,俞立航在躺椅上似睡非睡,吧台后面有个影子,似乎在忙碌些什么。
“哗”一声响,聂逍被吓了一跳,仔细看过去,原来是陈秋持把一桶冰倒进水池的声音,随即像没看见他似的,捞出一大块,放案板上切,嚓嚓声不紧不慢,显出些悠然自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