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遥换好衣服,周淮川带她去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没有其他顾客,只有他们两人,当然还有咖啡师和服务员。
从酒店花圃新鲜采摘的尤加利摆放在每一桌,老式唱片机里正在播放李斯特的浪漫旋律。
今天的瑰夏很不错,咖啡师推荐两人各点了一杯。
服务员送咖啡过来,还给凌遥多送了份姜糖人造型的小饼干。
装饼干的盘子底下压了张纸条,用蓝色圆珠笔手写了一句英文——
“Wishingyouapleasantday,sweetheart.”
sweetheart旁边用红色圆珠笔画了个爱心。
服务员指了指吧台,吧台后英俊的外籍咖啡师朝凌遥做了个请慢用的手势。
凌遥回以对方礼貌的微笑。
凌遥和周淮川都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凌遥经常被优待,比如一捧鲜花,一份饼干,在餐厅总会获得厨师加送的餐点,流浪的吉他手小提琴手们忍不住为她独奏,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只为她连续启动两次旋转木马。
他们喊她小宝贝,小甜心,小天使。
喝着咖啡,吃着姜糖人饼干的小甜心,看上去心情比刚才好了很多。
周淮川没喝咖啡,安静地坐在凌遥对面,总是凌厉冷酷的目光,唯有看着她时,才会流露出深沉绵长的温柔。
她的情绪总是时好时坏。
这和她从小的经历有关,也与他的过渡纵容脱不开关系。
等到他意识到,她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她开始动离开自己的念头时,周淮川才开始后悔,是否对她的纵容太过。
凌遥放下咖啡,掀起眼皮看了眼对面的人,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
她看着玻璃窗上男人深邃的侧脸轮廓,问道:“他们代我向你表示感谢了吗?”
“什么?”
凌遥转回视线,看了周淮川一眼,又很快移开,“那碗粥。”
“怎么猜到是我做的?”
凌遥想说还用猜吗?
我都喝了这么多年了。
而且她刚点好就送上来,哪儿有这么巧的。
“应该是我问你,”凌遥说,“怎么知道我想喝粥?”
“不知道,”周淮川看着她,平静地说,“所以除了粥我还为你准备了其他东西,一会儿让他们把苹果水送过来喝一点,好吗?”
周淮川说的太理所当然,就和这十年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一——
不求回报,没有
所图,没有缘由地对她好。
唱片机里不知何时换了唱片。
Passacaglia让人一秒陷入简奥斯丁小说清晨的薄雾中,浪漫又伤感的宿命感。
她幽幽地问:“既然昨天就到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周淮川看着她,“不是不想见我吗?”
“我没有……”凌遥喉头一酸,拼命压住心底里汹涌的酸意。
没有不想见你。
看到她逐渐湿润的眼角,周淮川轻叹一声,声音不由放软,“感冒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
“那就好。”
一问一答结束,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凌遥双手捧着咖啡杯,拇指无意识地抠着杯子把手。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和周淮川在一起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搬出来的半个月,远没有他出长差的时间久,却让她觉得,某些东西在这段时间里悄然改变。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