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到了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题,迅疾地抬眼看她,发觉她是真心疑问后,神情竟一瞬变得复杂。
很难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神情。似不甘,又似宽慰,似悲伤,又似庆幸。他顷刻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垂下眼,有些释然地笑了一笑,只有气声,像是苦笑,却又带了些如释重负,少顷,他低低道:“后来,不慎丢了。再也没能找到。”
“这样啊。也好。”那毕竟不是灵器,维持不了那么久的鲜亮,徐行无谓地松手道,“就算没有丢,现在也该开裂,或者遍布杂质了吧。与其看着它变得无可挽救,还不如在最好的时候丢了。”
寻舟喃喃道:“是啊。……这样,也好。”
又是寂静,半晌,寻舟脸颊在她膝上轻蹭,道:“师尊。”
要是有外人在场,恐怕连小鸭都能听出来,这语气与其说是无限眷恋,都能算是痴迷了。徐行没听出来具体如何,只觉一股麻意自膝爬上腿间,霎时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心想,这要干嘛??
“……”徐行把他耳朵揪起,他还硬要往下靠,于是一时看上去非常像揪一棵异常顽固的草。她镇定道,“打个商量?就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师尊了,你之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好了。若否别人听到真的会以为我们在玩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她说什么,寻舟向来都照办的。于是他微笑着道:“徐行。”
徐行:“……”好像没有好多少?而且莫名有种被以下犯上的感觉很不爽是怎么回事?
于是两人最终定下,私下里叫师尊可以,外人面前要好好叫徐行。
神通鉴对此的意见是:“那个,你不觉得这更奇怪了吗……”
“我觉得啊。”徐行静静道,“但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神通鉴的智商不足以有。现在,两人自一前一后往天笔阁行去,徐行要去查阅一些东西。迎面而来的,又是熟悉的“我的妈!太恶俗了!”的表情。事实上,神通鉴到了现在依旧没能习惯自己身份的转变,它以小剑灵之心度主人之腹,叽叽咕咕地嘟囔道:“那你现在看寻舟,不会感觉很怪怪的吗?”
自然会。不如说,徐行在未想起来时还抱着“找个借口速速将此人赶走”的想法,现在这想法已灭得不能太彻底了。因为,一看就是踹都踹不走的狗皮膏药模样,黏得太死了。
但是,早先徐行就发现,他闭关时间太久,清醒时间太短,甚至可以说只比自己醒的早了那么一些。所以寻舟说自己“活的只是比较久,但不是老”是有依据的。活了一千年,清醒的年限可能只有三十年,那的确不能算老。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寻舟如此纵容。说什么恋师癖,玩笑话罢了,他小鱼时候天天在碧涛峰不肯下来,闭关时候天天在九重峰不肯下来,现在天天又黏在她背后不肯下来,总共认识了几个人?相熟的不过一个亭画,一个黄时雨罢了,后面那个关系还很差。恐怕身子长大了,心还没长大吧。
天笔阁对徐行不设限,仅仅有最上层是不得进入的,她一路上行,到了第八层,这里堆放的都是陈旧书籍和穹苍年史,她很快便找到了有记录历代掌门的那本竹册。
徐行的手按在书封上,竟罕见地有些停顿。
……她知道,记忆缺失,其后肯定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寻舟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毕竟是长寿著称的鲛人族,但二师兄黄时雨,按理来说,一个黄门,早就该寿元竭尽了,更别提本是人族的亭画。
寻舟在身侧,静静看着她,神色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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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迟疑了一瞬,徐行便将竹册翻开,不过几页,便找到了她想找的部分。然而,事实却不如她所想。
其上所有的历史中,穹苍掌门都没有自己的名字。无论是好是坏,有功有过,都用“第几任掌门”来代指。甚至连随身兵器的名字都未记录,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徐行视线落到那浅淡的墨字上——
“穹苍第三十七任大掌门,临危受命,胜虎丘崖之役,时年二十六,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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