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难敛在眼皮下的眼珠忽的一滚。
“我救你,只因没有必要。”了悟道,“这是迟早的事。”
他手中的金光熄了,化作一汪清水,盈在掌心,旋即,了悟往其中滴入了一点墨,“至清之水,只要渗入了墨,无论如何,这水也只会越变越浑,回不到原样。宗门和人一般,气数尽了便是尽了,无可转圜了。”
他说得太过平淡,反倒令了难不可置信起来。了难挣扎几下,哑声道:“那可是少林……几千年的传承,六大宗!你当真知道灭宗是什么意思么?!!”
灯下,了悟神情如故。
唯有死亡才是众生平等,人和宗门皆是,这世上每时每刻都有什么在消亡。
“佛不灭,少林便没有灭。”他说,“覆灭的,不过是一个积疴成疾的宗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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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秋杀三下五除二将阎笑寒做的三菜一汤吃了,严肃道,“徐薛二人我都已接上了,就剩你二人了。动作快些,这地方怕是待不得了。”
阎笑寒听四掌门这么说,当然以为她口中的“你二人”是指自己和瞿不染,他听得目瞪口呆,险些一个白眼昏去,结结巴巴道:“所以,‘灾难’在这?首座苦心孤诣将自己的位置传给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但此人其实是个外表完全看不出的半挂神经病??四、四掌门,少林真的没救了么??穹苍不能派人来插一插手……什么的?!”
“你以为这是你家大堂?”秋杀被这蠢问题问得差点噎住,暴躁地拿着筷子指了指他,“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占星台虽然算的东西良莠不齐,好似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涉及到大局的预言未曾错过。说少林大难临头,那就是真的大难临头,若是靠一人舍身便能将整个宗门压下,那能叫‘大难’?那叫‘有惊无险’!了悟说的没错,气数尽了便是真的尽了,分崩离析成那个样子,若无观真坐镇,早一百年就该闹一出‘兄弟分家操戈相向’了。个人的力量如同螳臂当车,再怎样努力,也只不过能让这个进程稍晚一些而已。”
阎笑寒道:“那每个人都能让它稍晚一些,不就能延续下去了么?”
“你这狐狸怎么没学到你族长的半点奸诈?”秋杀不耐道,“哪有那佛光普照般的天运,能每回都找到一个力挽狂澜之人?始皇还不够厉害么,秦朝没法千秋万代是他不想吗?”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一瞬。
阎笑寒苍老道:“……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这重要吗?少废话,再问把你毛剃了做衣服。”秋杀筷子一放,一抹嘴,道,“徐行呢?小兔崽子死哪去了,赶紧出来,走了!”
“嗯?”阎笑寒结巴道,“她……她……不在这啊?这只有我在?”
秋杀没反应过来:“她不在这还能在哪?”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两人都表情惊人一致,像忽然发现菜盘子里其实装的是屎。
秋杀:“你别告诉我,她一个人麻溜跑路了,真的就把你这个刚被人照胸捅了一剑的伤号丢在这里??”
阎笑寒颊边缓缓流下一行清泪。一切尽在不言中。或许秋杀和徐行相处时日太短,并不清楚她的道德究竟有多感人、素质到底有多清新。他还是因公受的伤,真是越想越伤心,捂嘴哽道:“就……是这样……但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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