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道:“很疼?”
寻舟道:“也不是……”
一阵寂然。
徐行当然看得出那是什么刺出的伤口,看来他是被亭画发现了,或许不是抓了正着,而是只是嫌疑,但要取信穹苍,就非要对寻舟下手够狠才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也照样凶险,没有谁很好过。能得知情报已经是在赌命,此后寻舟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她不想再把自己的徒弟赔进去。
可她不得不做。
徐行拍了拍他的脊背,想说什么,最后只很苍白地道:“别怪你师姑。”
“不怪她。”寻舟停了停,很轻地说,“师尊也别怪自己。”
徐行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阵,她道:“我需要一个据点。战时躲避之用。东海底的时间城……你能带多少人进去?”
寻舟道:“五百人。”
“不够。”就算是妖族留存下来的精锐,也远远不止五百众,徐行道,“还能再多吗?”
寻舟没有露出丝毫为难的神色,他像一个值得托付的同伴,稳稳当当地说:“可以。但,师尊要给我一些时间。”
这真是个好消息,也真是个坏消息。徐行心道,我当然愿意给你一些时间,可谁来给我时间?她甚至都能猜出寻舟在想什么,有个念头支撑着他自海底回来,支撑着他替徐行东奔西走,那就是,等到一切都结束了,就好了。
从前在穹苍,火龙令一事是绝密,只有零星几人知道内情,现在她被迫叛逃,寻舟明面上与她决裂,更无人会告知任何有关她的消息,她相信,亭画绝不会说——因为她二人都很清楚,只要此事让寻舟知道,什么妖族人族战争通道都与他无关了,他只会想尽办法将徐行关在海底,什么天妖破封人间暴动,隔着遥遥百里水纹,他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既然那是人族的事,那就让人族解决,跟师尊有什么关系,不要管,不许管,只看着我就好,徐行想到他肯定会这么说,他一向只想要自己独独管他一个。他还会竭力掩饰对得知她是妖族的细小喜悦,因为这样她能活得更久,而他又清楚地明白这对她不算喜事。他说不准都想好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徐行也不是掌门了,两人就由穹苍开始,换个姓名换个身份,一路南行,先到少林,再到昆仑,他还是跟着她,将这九界走个遍,到时候是师是徒还是别的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他是她捡回来的,重新养了一遍,猜到他在想什么对徐行来说太容易了,之前的“没发现”,不过是装作没发现,是一种无声的纵容,师姐和师兄说的真对,怎么瞧都是她自找的。
而徐行此刻选择闭口不言。
她心知这将会是自己这辈子最惭愧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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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叫乖乖的红马在白族禁地里引起了好一番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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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鸿蒙山脉里不是没有马,但都是些长得鼻歪嘴斜极为凶悍的野马,稍微靠近点就要被踹个两蹄子那种,并且毛色杂乱粗糙,身上的马粪味跟着苍蝇一同纷飞。乖乖膘肥体壮,皮毛血一般顺滑,它在后山被关的太久,一到禁地里便撒欢似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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