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掌教!”
“拿下她!”
道理她当然懂了。她不仅懂了,还跟别人说呢,有屁用?能不能别总是在这种时候出来教育她?师尊,你已经死了!
徐行坐在地上,面白如金纸,神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到异样了。她忽的仰头看着已露出鱼肚白的天空,淡到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动了几动,微不可闻地骂道:“我、操。老天,你也去死吧。”
对面的弓手已经开始蓄力了。弓箭可是大军交战才用的东西,只用在她一个人身上,有点浪费了吧。
死寂间,一人在其后壮着胆子道:“怕什么?我们几百人,她就一个!”
最前头那人道:“说得好。那你跟我一起上?”
“……”
在众人目光中,徐行勉力站起来了。虽说行动缓慢,还需要借力,脸色比死人还要可怕,但好歹是站起来了。
紧接着,她捡回野火,抬高,横在面前,另一手自下绕过剑锋,指尖很轻地敲了两下剑身——寒光中,映出她一双发红的眼睛,这是让他们放马过来的意思,更是默然的挑衅。
“还不动手么?”徐行哑着嗓子道,“再不动手,我可就走了。”
好在这是一支残兵,能发号施令的人不在,或是马上就要赶上来。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们一时无人敢上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方才那耀武扬威的阴掌教还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不知能不能幸运地救回来。
徐行缓缓后退,就在她即将上马的前一刻,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叫,一人惨呼道:“完了,我松手了!”
他太过紧张,竟手一抖,不慎将箭就这样射了出去!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那有失准头的箭竟带着疾风没入了徐行的胸口。她没能挡下来,身形猛地一坠,右手抓住那柄羽箭,一时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只咬着牙,将那半只箭扯出来,重重掷进扑上来的第一个人脖子里。
逃,不知逃了多久,身后的人少了还是多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血色的,她在夺路狂奔,身后又是一片箭雨,有不少扎进马的脊背和腿上,红马儿也很疼,腿脚渐慢了,寻常的马这时已经倒地了,它却还是苦苦强撑着。
“……”徐行趴在它耳边,忽的虚弱地叫道,“乖乖。前面那个分岔路,把我放下来,你走左边,我走右边。”
“我知道你听得懂。”徐行摸了摸它湿润润的眼皮,不容置疑道,“之后我要你还有用,在这儿丢命太可惜,听话。”
红马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瘸一拐地将徐行自山坡上甩了出去,而后没入西边的密林中。没有人会花心思去追一匹快要累死的马,身后人声还在,徐行滚到最下面,起身之时,忽然一阵遏制不住地干呕。
她本以为是方才撞到了腹部,垂眼之时,才发现不是,她口中呕出来的全是鲜血——那血是淌出来的,滴落到地上,刺眼的红,附近的草木霎时被灼得焦黑,徐行用手捂住口鼻,血依旧自指缝中淌下来,带来一阵刺痛,她再反手一看,掌心已被自己的血烧伤了。
她现在,是一个内部正在沸腾的,人形的火球。白族的禁印在真正发作的火龙令前近乎像纸糊一样薄弱,它在催促自己回去,那惊人的力量没有恢复,惩罚却像附骨之疽一般重新回到了她的躯体中。
徐行面无表情地撕下衣角塞进嘴里,先堵住源头,血会暴露踪迹,就算没那么容易甩开追兵,能追上来的人也越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