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拎着后衣领塞进马车时,碌碌马蹄声中,郎无心最后看了一眼那株白梅。
远处,陈府乱成一团,黑压压的都是人头,不少人正在哭天抢地。有一人策马而来,满面戾气,不慎和另一人撞了满怀,他一甩马鞭,满是倒刺的鞭子将那过路人抽掉一层面皮,那人近乎一声不吭就滚了下去,有人看不惯,愤道:“你做什么?!有这么当街伤人的吗?!”
“笑话,你知道我是谁?”那人厉道,“我可是下任府尹,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覆在眼前的云翳散开,只余浓厚的雾气。
郎无心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似还是没有明白。
爱不是华服,不是言语。只是选择,只有选择。
以及,有一种东西,是无论杀多少个人都无法改变的。
……她真正想要的,应该,就是这个。
第236章 无情无义无心三这次,重又轮到她来做……
此后四年的记忆,她已有些记不清了。
她被带入了水下,水下没有阳光,坐落着一座尤显荣华的城池府邸,看着至少能容纳几千人众,她是这么推测的,因为除了踏进门那一日有见过旁人,其余时日都困在狭窄的厢房内,眼前永远都是那几个面孔。
她没有灵根,不能学武,只是日复一日地看书,直到那日,父亲又来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认同这书上写的东西啊。”父亲像突然想起自己院里还养着个有些畸形的小兽,饶有兴致地抬起她的脸道,“也是。虽然很美,但让你接替你母亲,还是太浪费了。不如去‘那一边’吧?”
自此,她掉进了地狱。
能行动的地界变大了,能见到的人变多了。可是,真正能去的地方更少了,见到的人们也一个又一个地消失了。郎无心记不得名字,也记不得面貌,所有事物都似蒙着一层斩不破的血色,恍然间年岁已变,她面无表情地躲在隐秘的墙角里,在外头声嘶力竭的厮杀声中,听到了那扇沉重的铁门被徐徐打开了的声音。
待到一切杂音消弭,郎无心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角,拍去尘土,绕过血迹,走向门外。
父亲站在门前,道:“其他人呢?”
郎无心道:“没有其他人了。”
父亲身后带着的人鱼贯而入搜查,少顷便奔回来,附耳对他陈述几句。父亲挑了挑眉,温和道:“明明还不到时机,就全都死了,这样可让我如何是好?无心,你说,都好好的,这帮孩子怎么会突然开始自相残杀?”
郎无心垂着眼,温声道:“无心也不知道啊。”
默了一瞬,父亲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都快笑得喘不过气来了,一面拊掌一面道:“我现在明白了,当初茗儿没有骗我,你果然是我的女儿!早出来也好,正好,无心,看看谁做客来了?”
郎无心看向他身后,母亲和郎辞像两块石雕般呆站着,目光落在门内两具交缠着的尸体上,都是未及二十岁的少年,一人用剑捅破了一人的肺腑,一人割断了另一人的咽喉,满身狼狈,脸上尚余狰狞之色。
然后,二人愣愣地转向郎无心。
阔别已久,郎无心不闪不避地迎着二人的目光,她笑了,眼睛微弯,是二人从未见过的、令人不禁亲近的温和笑意,她轻声道:“小辞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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