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念道:“你还生气了,你把我送你的礼物丢了我都没生气。”
谢预劲从未丢过她送的东西。
从前她送过他一只水葫芦,他有回喝水,嘴上见了血,宋枝鸾才发现葫芦口上有个豁口,想拿去扔了,谢预劲却夺过去,淡瞥她眼,说:“用惯了,懒得换。”
这次定是她做的太过分了。
宋枝鸾愧疚难当,提着裙摆追上前,抓住谢预劲的衣摆说:“父皇允诺了,成为我的驸马不会影响到你的仕途,只是让你搬到公主府里,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信我。”
谢预劲把衣摆从她手里拽走,除了冷淡外,也有了些其他的情绪,宋枝鸾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讥讽意味。
“如此天恩,公主想要臣如何道谢?”
“不用……不用道谢!我看你府上种了好多海棠树,你喜欢海棠吗?我已经在我府里种上了,过几年就会枝繁叶茂。”
少年走的毫不留情,宋枝鸾忙去拉他,脚下一个不稳撞到他的背,宋枝鸾忍着鼻子上火辣辣的痛,快速的说:“你要是不喜欢我那处,那我搬来国公府?等成婚后你先在我府上住几日,免得遭人口舌,那些言官最爱多管闲事了,等过阵子我便长住在这里。”
“不,是我们!我们一起住这。”
“我知道我们的婚事是我用不光彩的手段强求来的,但我日后定会弥补你,我会对你很好,比对任何人都好。”
说话间,谢预劲已经走到了寝房前的庭院。
看样子他并没有请她去正厅坐下喝茶的打算。
宋枝鸾思考片刻,指甲在匣子上轻划了一下,道歉的话还留有余响,可她马上就又要惹他生气了,语气有些无力,“谢预劲,我能进你寝房吗?”
周围的温度顿时变得更凉。
宋枝鸾赶紧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要和你睡觉的想法!只是这份礼,我不好意思在外面送出来。”
谢预劲脸上浮现一抹冷意:“见不得光的礼,臣无福消受。”
“不是……也是,”挣扎和羞耻如同两条绳子拧在一块,让她心绪混乱,但谢预劲没等她说完,就推开了寝房的门。
庭院内在这时传来开锁的动静和匣子落地声。
接着宋枝鸾的声音着急的响起——
“陈情书!这是我写给你的陈情书!”
谢预劲的动作停下,侧过半个身子,盯着她的眼神不冷不热。
满月之下,少女穿着荔色广袖襦裙,
双环髻系着红色发带。
月光被身旁的海棠树筛落。
光影在她低下的眉眼间缓缓浮动。
起风了,从树下飘落的绿叶拂过她手上的信笺,滑落在地。
月色也遮不住宋枝鸾红彤彤还强装镇定的脸。
一看纸上她的字迹,宋枝鸾一口气险些没吸上来。
一刀杀了她吧,她前日是怎么写出这些酸掉牙的话的!
实在太羞耻了。
要是读出来,日后她还如何在谢预劲面前做人?
信笺快被捏烂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宋枝鸾闭了闭眼,视死如归的挑着话念道:“见字如晤,成婚在即,鉴于以往诸多错事,我愿许下一诺,聊表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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