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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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石镇距陵水千里之遥,眼下水势湍急,乘着船一路往下,也没费两日功夫。
陵水边上驻有许多渡口,船夫架船到这儿,稀奇的说了句:“今日真是奇怪啊,这边上都没几个人,往日热闹的像赶集。”
船上躺着的青年睁开眼睛。
一轮火红耀目的太阳挂在天边,脑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化开,他从未感到如此眼清目明。
“周长……观吗。”
扶风低低念出这个梦里的名字,这三个字仿佛在他耳边听过许多次,听到自己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足以确定。
姓周,这是国姓。
扶风若有所思,水面波光粼粼,他坐起身,缓了会儿午睡后的懒倦,走到船边,掬起水洗了把脸,问起船夫:“船家,到哪儿了?”
“这里就是陵水上游那块了,看公子你要在哪停,反正路钱是一样的。”
这一带扶风已经有些眼熟,他就是在这里遇到“兄长”的。
于是扶风随手指了个地方,那里正好有一条通往村里的路,沿街有些摊子,不知是提前收摊了还是怎么,并无人照看:“就这里吧,差不多到地方了,等下了船我再找村里的人问问。”
“好嘞公子!”
船家摇着船桨,缓缓靠。
扶风背起包袱下了船,晃荡几日,按说初踩在地上都会有些颠倒,但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步伐很稳,径直走进村子里。
这里大都是茅草屋,屋前挂着晾晒的干鱼,腊肉,还有些谷物,泥路凹凸不平,道路两旁杂草丛生。
听说最近姜朝与南照联手剿匪,不少临近的村庄几乎都搬空了,只有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守在村子里。
扶风没有走多久,就在水井边看到了一位正在打水的老人。
“老人家,这里有没有一户姓周的人家?”
“周?没有呐,我们这里都是姓邓的,哪来姓周的?”
“那有没有一个叫大勇的,家里有个生病的母亲。”
老人的水桶被扶风接过去,她笑眯眯的说道:“谢谢你了,年轻人,我想会子,大勇……隔壁村似乎就有个叫大勇的,家里也有个生病的母亲,不过他母亲才刚过世。”
说着,老人叹了口气,继续:“你是他们家什么亲戚啊?”
扶风已经确定,他这个“兄长”是杜撰的,但不知为何,听到“去世”二字,心跳仍是一滞。
“他们家在哪?”
老人家好心给他指了路,因为地方有些偏,她还带了一段,扶风道了谢,去到隔壁村子。
“兄长”的家很好认。
山贼水匪不分家,这里过世了人,不能上山,便埋在自己家后院。
扶风一来,就看到了一处坟墓。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脑袋忽的一痛,无数凌乱的画面像冲破了闸口,在他眼前闪过。
红墙金瓦,孱弱的母亲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宫人捂住他的嘴。
透过窗缝,有人在往她的嘴里灌药。
幼时的记忆经过这次更是模糊,但他记得自己被带去一座宫殿时,低头摸上他脸的女人。
龙椅上坐着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但她那时还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皇上,这个孩子臣妾瞧着可怜,就交给臣妾抚养吧,也好与照儿有个伴。】
男人的孩子太多了,宫女的孩子更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没什么稀罕的。
【想养就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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