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了看她,神情端得恭敬,温声道:“贵人既在承明楼,想必身份极尊贵。妾身拜见太后时未敢乱看,若有唐突贵人之处,还望恕罪。”
“这是大长公主殿下!”旁边宫人见她这般眼拙,当即提醒。
蓁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携随从施礼。
燕月卿也不让免礼,就那么站着。
她出身尊贵,打小就是宫里捧着的明珠,骄纵了这么些年,自命天之骄女,品阶低些的官员在她眼里都如仆役一般。像蓁蓁这种身份低微的罪臣之女,平常是看都懒得看的,更不屑亲自出手刁难。
但这回显然不同。
打从得知谢长离纳了个罪女为妾,又让京兆府签了婚契时,燕月卿便觉此女颇有手段,才会让谢长离枉顾罪女身份,破例纳在身边。
今日瞧见谢长离牵着蓁蓁的手一路走来,当时便觉刺眼之极,听出沈太后的意思,猜出妾室赴宴是谢长离求的,心里更是老大的不舒服。
忍了半天没按捺住,就这么跟了过来。
此刻风拂垂杨,她看着蓁蓁那双与画中人肖似的眉眼,胸口像是被棉絮堵着似的,闷得要命。
但皇室中人向来看重表面的周全。
她不好公然仗势欺人,便摆出一副教导模样,道:“谢统领是皇兄器重的人,也算是朝廷栋梁,平素行事沉稳老练,礼数上少有错漏。如今非但破例纳了罪女为妾,竟还请得太后为你下帖,虞娘子,好手段啊。”
那语气,浑似蓁蓁有多狐媚,勾得主君色令智昏似的。
蓁蓁当然不背这锅,“殿下错怪妾身了。并非外子不重礼数,实在是背后另有缘由。”她尚且拘着礼,久了有些腿酸,便沉静抬头,一副容我慢禀的模样。
远处有人探头探脑,似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燕月卿到底不敢当众打谢长离的脸,便抬手示意蓁蓁免礼。
蓁蓁遂起身续道:“妾身进京时日未久,却不知为何,前些日在出城时遭到歹人拦路。据外子所查,是有人包藏祸心,指使人来害妾身。”她将目光落在燕月卿脸上,沉着恭敬而不带丝毫挑衅。
燕月卿闻言,心头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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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审视着蓁蓁,确信她并不知幕后主使的身份,便淡淡“哦”了声,好似不甚在意。
蓁蓁却要将话说明白,接着道:“那日的主谋虽未查明,但细想起来却让人心惊。外子行事素来果决,见不得阴私手段,殿下想必也清楚。他特地请了太后的旨意,带妾身入宫露了脸,就是想让旁人看明白,谢府里的人都是有他护着的。”
“为妾身些微小事而劳烦太后,是妾身的不是。殿下若是怪罪,妾身往后会多加规劝。”末尾,她如是自谦。
燕月卿听罢,心里却几乎拧成了疙瘩。
她原以为这小妾室是仗着勾人的手段缠住了谢长离,才让那冷心冷面的男人破例收在身边,充其量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摆在后院里偶尔玩玩罢了。
却哪料谢长离竟这般看重?
提察司固然位高权重,沈太后的面子却也不是随便给的,他为了个小妾这般郑重其事,实在罕见。
足见庇护之心。
而一旦谢长离留意,再去试探那就是存心挑衅,讨不到什么好结果。
燕月卿暗自捏紧了手,妒意涌动之外,忌惮也随之泛起。
她到底没敢再为难蓁蓁,便只“哦”了声,道:“既知失礼,往后便多规劝,别耽误了谢统领的前程。”
说罢,带随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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