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丽握住温稚的手拉开门,临走时对温静说了一句:“大姐,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愚孝。”
温丽带着温稚离开温家时,温父的怒吼声从家里传出来:“老二,你就算把老三带走,等和胡家的日子定好,老子照样把她绑回来!”
天彻底黑了,家家户户亮着暖黄的灯光。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家里吃饭,离温家近的邻居听见温父咆哮的怒吼声,都跑出来看热闹,周老太手里端着碗跑到温家门口,好似没看见几个人的臭脸,还好奇的问了句:“凤娥,你们吵啥呢?”
孙凤娥还没说话,倒是温父几步跑过来吼道:“关你屁事!”然后大力关上房门。
周老太:……
邻居们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温家老二和老三下了楼梯,朝棉纺厂家属院外离开。
有人说温家老二转性了,跟温老三一个脾气了,敢跟温向东对着干了。
有人说温老三终于支棱起来了,早该好好给她那个混账爸妈甩脸子了。
温丽是骑自行车来的,温稚坐在自行车后面,两只手分别抓在后座下面和屁股下的座杠上,春日的晚风吹在身上,吹起额前的碎发,吹掉一直罩在温稚身上的枷锁。
她从来没有哪天能像今天这么轻松。
温稚抬头看向温丽的背影,二姐的头发是齐肩短发,风吹起她的头发,温稚闻到了二姐身上的皂角香,她由衷的开心:“二姐,谢谢你。”
“行了,别跟我肉麻了。”
温丽骑着自行车拐到大路上,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再过三条街就到机械厂了。
先前爸妈把她从陈家带回来时,他们和婆婆闹了一场,婆婆气的不轻,对她说,她要是敢走,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陈家大门。可是她当时是被爸妈强拽着离开的,根本由不得她拒绝。
温稚轻松的心情在想到这些时又变的沉重。
她现在没别的路可走,只能抱住陈明洲这根救命稻草,只要能躲过和胡家的亲事,哪怕不要这张脸皮都行。
二姐家在公职单位的家属楼里,温稚跟着二姐上楼时遇见了二姐夫的两位同事,穿着橄榄色警服,怀里扣着军帽,看见她们姐妹两时,有个年长的公安同志叫住温丽:“温丽同志,张俊半个小时前下乡调查一件案子去了,估摸着要过几天才回来,他走前让我给你说一声,晚上别给他留饭了。”
温丽笑了下:“我知道了,谢谢裴叔。”
裴叔旁边有个年轻的小同志,看到温丽身边站着的温稚,她看着很拘谨,微垂着脑袋,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便不禁多看了两眼,裴叔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等姐妹两走远,拍了下年轻同志的肩膀:“小顾,你别看了,那是张俊他小姨子,上个月刚死了丈夫。”
顾辉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您误会了’几个字还没说,又听裴叔问:“我记得你退伍前和陈尧书是战友?”
顾辉颔首:“是。”
裴叔叹了声:“那闺女就是你战友的遗孀,对了,你不是跟机械厂的陈明洲也是老同学吗,那也是陈明洲他嫂子。”
。
温稚在二姐家躲了三天,二姐家在公职单位家属楼里,父亲不敢过来闹事,外面的消息都是二姐下班回来跟她说的。
在她和二姐离开温家的第二天,胡厂长的媳妇卢红艳就带着彩礼去温家了,两家把日子订定在四月十六日,温稚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日历,日历纸撕了厚厚一沓,上面留下一排锯齿印。
日历纸上鲜红的15日大刺刺的落在温稚眼里。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