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询问,夏油杰靠在门前,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帮我打掩护道:“倒霉撞上了一级的咒灵了,能跑回来已经是很幸运了,就别教训她了。”
“懂了。”家入硝子动作娴熟地洗手消毒,一套流程下来,戴上手套,这才走到床边,“那边的男生,请回避一下。”
“没问题。”夏油杰挥手向外走去,“正好我也需要去洗个澡。”
他走的时候,甚至还贴心带上了门。
“手掌有玻片伤,腕部有刺穿伤划伤,腰部有撕裂伤……”家入硝子随后掀开我的衣服,边检查伤势边问道:“肋骨似乎有断裂,疼痛感是一直持续的吗?”
我气若游丝地比划:“动作稍微大一点,吸气就能感觉到疼痛加剧,伤处也有肿胀感。”
听见我这么说,她挑眉做了个明白的手势。
“描述得很准确啊,看来让裕礼帮我一起背书很有成效,以后也拜托你好了。”
我:“?”
医务室本来就是家入硝子的主场,她行动与说话方式都比平时干练得多,没有管我面色间流露的困惑,棕色短发的少女示意让我躺在床上。
这里的环境谈不上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无论是弥漫在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消毒气味,还是养在恒温箱里的小白鼠吱吱的声音,都证明着这点。
一刻钟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痛感倒是消失了,但身体难免有几分疲惫感——毕竟骨头和血管的重连同样需要消耗被治疗者的精力。
“困了?”家入硝子拎着放在一旁的包,弯腰将它重新挂在我的脖子上,朝我建议道,“回去睡一觉吧,就算伤好了,你还是需要休息。”
我出声询问:“硝子不回宿舍吗?”
“嘛。”她指了指旁边还在笼子里的小白鼠,“这几天它们的养殖状态似乎不太好,我要再观察观察。”
硝子对这批小家伙的关怀我一直都有看在眼里,因此也没有继续打扰她,道过谢我就转身往宿舍走去,结果还没走上几步,就停下脚步,一脸困惑地回头看向拉住我衣角的人。
家入硝子松开手,表情很平静地走到我面前,双手伸手,“啪”的一声捧住我的脸。
“你还是再变强一点吧。”她挤着我的脸,半垂着眼帘,眼梢下的泪痣跟着她脸部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听起来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起伏的音调,我却品味出其中些许的不同。
“因为不想在解剖台看到同级生的尸体?”我问。
家入硝子上手揪了一把我的脸,“不,是不想一年级就剩我一个女生。”
对咒术师而言,死亡本身不是荣光,而是诅咒。
如果没有被咒力杀死,就必然会堕为咒灵。
这点,家入硝子早在生死界限上见过太多遗憾,因此完全不遮掩自己的情绪,想了下,又很快实诚地说出真心话:“也是不想陪着我背书的人不见了。”
——不要死掉。
轻而易举理解了其话语中的言下之意,我眨了眨眼,反手握住她贴在我脸上的手掌,又点了点头。
“别担心,我可是很惜命的。”
死掉的话,我的「愿望」,就无法说起了。
“……那最好。”
得到回应的棕发少女看了看被我握住的手,没有再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表情自然地抽回手掌后,她伸了个懒腰,用淡然但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嗯,突然想吃中华料理了。”
“现在?”
“「现在」——虽然想这么说,不过更想吃裕礼亲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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