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应该是园原沙也香的女儿吧。
眼神对上的一刻,女孩有些迟疑地朝我点了下头,显然不知道怎么和陌生人搭话,隔了几秒后,她抱紧手里的书,镜片之后,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如同小鹿一般温顺,频频看向我的脸颊、手臂,还有双腿处,整个人的表情流露出一种极度的柔软。
短发女孩关切地询问道:“……你也是被家里人打了吗?姐姐。”
“不,我只是遇见了会砍人的疯子。”我摇摇头。
“是新闻里说的砍人魔?”她轻声朝我确认道。
“是呢,因为走夜路就不小心碰上了。”我随口承认下来,却也没有忘记她刚刚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不过,你…被家里人打过吗?”
女孩抿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才接过话,“爸爸……不,父亲。”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压低了一些,“以前,在妈妈和他还没有分居时,喝了酒就会动手。”
我想起了园原沙也香最初所见的满身伤痕,不难猜到那段时间她带着这孩子都受了些什么苦。
“现在他还会出现吗?”我问。
“有时候会找上门,但很快就会被几个好心的叔叔阿姨拉走。”女孩用书挡住脸,尽可能藏住自己开心的小表情,“虽然……这样不对,但我很喜欢和妈妈现在两个人的生活。”
“这一定是像妈妈所说的那样,托了天元大人的福吧。”她歪了下头,看着我身上的伤,说:“希望那位大人保佑您也能好起来。”
我:“……”
我不置可否,只是上前两步摸摸她的脑袋,再转身走向玄关。
很快,女孩的声音追了过来,带着些许疑虑。
“您要走了吗?妈妈说过,您可以在这里住下来的。”
我轻轻“嗯”了一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有朋友会来接我,也不能一直借住在这里。”
“那…起码让我送您一程。”女孩小跑过来停在我身前,双手还抱着那本书,“正好,我也需要出去还书。”
我垂眸看了眼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最终还是拒绝了。
出门的时候,我借了一顶鸭舌帽走。
原本沾满血的运动服,早在昨天失去意识的时候被替换成了宽松的夏季浴衣,让我足以将手铐藏进长袖中,而不会太引人瞩目。
我向路人询问了西口公园的走向,步履匆匆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没走太久就察觉到身后跟上了一个小尾巴。
那孩子跟上来了,自以为隐蔽隔着十几米的路程躲躲藏藏,又在即将要被甩开的时候加快脚步追过来。
这种锲而不舍的状态太过异样,于是我很快在一个巷道口拐弯处,出手将小家伙一把拉进来。
她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刚想张口呼救,但看见是我后才惊魂未定地收住声音。我蹲下身来,注视着她的眼神,“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面对我的询问,短发女孩踌躇片刻,抬起头来,“因为……您是代行者大人,对吧?”
“妈妈说,她是根据您的修行建议才重获新生的。所以,我想——”
在女孩还未完全说出下文之前,突然有从远至近的诵经声传来,让她暂时打住了后话,我循声看过去,发现对面正好是一家遗体宾馆,宾馆的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极具穿透力的唱诵,在旁人听来或许只是听不懂的呢喃,但对我来说那再熟悉不过了。
一旦有人离世,附近的居民就会聘请盘星教的僧人做法事。
现在,听起来大概是在布置坛城,为逝者经文与真言。
而奇异的是,我身侧的小女孩居然也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她朝着遗体宾馆的方向微微鞠躬,念出和僧人同样的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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