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回头去看幼年的很多经历,原来都早有预兆。
那天,就和往常一样,孩子们都在大人们的带领下,拔附近一圈土地的杂草,边玩边做,脸上,手上全是灰头土脸的痕迹。
所以在院长奶奶宣布休息时,我不顾大人的呵斥,一路小跑着回到屋檐下,端起桌前属于自己的杯子。
那东西顺着水流倒进嘴里时,我其实是察觉到了。
但它就像是有意识一样,来不及吐出,就滑进了食道。
然后,在倒下之际,我听见了。
一声分外欢欣的叹息。
“血氧…在掉…这样下去……”
“…呼吸机……拿来……”
“没有……回应…”
“是不是……已经…?”
我其实没有告诉医生,抢救的那会,我听得见其他人的声音,却因为掐在我脖子上的那双手,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所幸,相比其他受肉的人,我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
就算在现代医疗的帮助中存活下来,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改造,随时都会崩溃。
而没有经过正统的咒物制作流程,来自几百年前的古老灵魂其状态也称不上有多好。
无情流逝的岁月蹉跎着她的精神,就算想要强行争夺身体的主导权,结果也必然是共同死亡。
正是这诸多利益的考虑,才让和诅咒无异的死者抵抗了本能,放开了我的喉咙,选择了更为耗时的十几年长跑。
想要修补灵魂,温言细语的诱导是一个远比胁迫还要好的方法。
因此,在她的甜言蜜语中,她的术式成了我的力量,她的需求成了我的需求。
【你有了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能力。】
谎言。
【如果想要更畅快地使用它,考虑一下当欺诈师怎么样?】
谎言。
【那些人对你产生的种种怨念、愤恨、以及诅咒,能成为你的能量。】
自然,这也是谎言。
全都是为了替她那残破不堪的灵魂汲取燃料。
随着长大,我逐渐意识到,我会一次次生病,都是身体在被改造的迹象。
对此,我选择避而不谈。
因为相处的这些年下来,我本以为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体。
但我低估了不见天日的死者,对于重返人世的渴望。
所以——
在我遵循羂索的指令,走进指定好的水族馆,去回收特级咒胎那一天。
供游客休息的调酒吧台旁,舞台上的乐队开始演奏时,我从绚丽的灯光下站起,看向立于那枚咒胎之下的红色人影。
“……老师?”
身穿红色振袖的女性回过头,披散的青丝在空中划出半个圆。
【夏日可畏,冬日可爱。】
【此世,如,行在地狱之上,凝视繁花。】*1
她闭着眼,轻声念叨着这样两句话,很快,缓缓抬起眼帘,对我笑了。
【对不起。】
虽是说着道歉的话,但她高抬的手掌对准了那枚咒胎,眼底没有半分歉意。
膨胀、收缩的咒灵胎儿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跳动的幅度比之前更大。哪怕是特级,作为尚未出生的幼儿,也很难抵抗住来灵魂层面的入侵。
因此,仅仅是一瞬间,咒胎的力量被篡夺。
领域就笼罩了整座建筑。
【所谓系统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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