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回家好不好?停车场人来人往的,车子这样晃,会被别人发现的。”
“发现又怎么样?我的车窗玻璃,外面看不到的。”
纪柏煊伸手去扯了纸巾稍微擦拭。
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也知道在车里太不舒服,打开中央扶手盒翻找湿巾,细细替她清理,手里动作之轻柔,与刚才的狠言重语形成鲜明对比。
抱她上楼的那段路,大概是后知后觉了自己的过分,他走两步便低头在她额头啄一下。
赫惟在电梯间外推他,“我可以自己走。”
“我不可以,”他碰她一下,危险指数依旧居高不下,“是你说要换地方的,所以你得给我打掩护。”
……
三小时后。
“糟糕……”赫惟推他。
“怎么了?”
“饺子……还在……车上。”
-
中秋节后,开工之前,赫惟和纪柏煊两个人过了几天荒唐日子。
夜晚累极,躺在不算宽敞的双人床上,赫惟手指描绘着他胸前的那道伤疤,也曾产生过想要和他重新开始的念头。
他好孤单,即使是抱在一起,即使严丝合缝地紧紧贴着,她仍然觉得他的灵魂遥远。
像是被困在那一年的大雪里,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赫惟总是会莫名心疼他。
但很快,她就想起了梁媛的那个孩子。
那是他人格唯一的裂缝,他道德以外的意外。
赫惟从来没有想过那可能并不是他的孩子,因为他那样完美的人,需要有一点普通男人的糟粕。
有了这一点糟粕,她才可以做到对他真正祛魅。
她不恨他了,真的,一点都不恨他了。
她只是怕他。
怕他擅作主张让程茗知道她们的关系,怕他哪天心情不好就跑去赫远征和秦雨面前胡言乱语,怕他为了留住她强迫她怀孕……
她害怕他变成第二个王贵平。
所以她不敢问他。
不敢问他那个孩子的事。
她怕戳中他的伤疤。
也怕一个孩子没有了,他会想再要一个。
她知道他每次刻意去走廊接电话,聊的都是孩子和股权的事,他需要一个孩子来应付纪国强,可他现在变不出一个孩子来。
梁媛怀孕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而她流产的事情被纪柏煊暂时瞒着外界,他有自己隐秘的计划,也许在那个计划里可以没有这个孩子。
而她如果不合时宜地去提,会不会让他意识到他其实可以有另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赫惟算过,这些年纪柏煊花在她身上的钱,赫远征出事这几年的治疗费用,还有那套他私人买下又过户给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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