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道的口感和醇厚鲜香的风味立刻侵略了一个初次品尝本地牛肉面的灵魂。
“我靠,香成这样。”
说完这句之后谭霏玉有一小段时间没再说话,面和汤的热气蒸到他镜片上让他看不清,他干脆摘了放一旁,埋头苦吃一会儿,才擦擦嘴小声道:“我最开始真的只吃过那种‘兰州拉面’,当然也没吃过几次,但印象中面是没多久就坨了的,汤是味精下太多导致喝一口舌尖就麻掉的,肉也没几片,所以不爱吃……后来在商场吃过传说中正宗的牛肉面,是连锁店来着,觉得已经挺好吃了。”
想了半天,谭霏玉词穷道:“但是没想到这里的牛肉面能好吃成这样。而且本来我是不太理解一大早就吃味道这么重的东西的,但我现在一吃,又觉得起个大早为了吃这个面真的非常值得……”
这不是什么溢美之词,是事实。原本兰州的牛肉面就是和外面的都不太一样,再加上清晨第一锅汤的加持,让这碗看起来平平无奇且便宜的面美味加倍。
石含章想了想,分析道:“复刻这碗面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我觉得就和兰州百事味道不同类似?面粉用的小麦品种估计是不同的,黄河水质可能也有影响。”
“有道理……所以很多东西只有到了当地吃,才明白为什么它会让本地的人魂牵梦萦。”
一方水土不只养一方人,每种草木生灵都与众不同。
“这家店是汤好,面也还行,还有面做得更好吃的店。”石含章又说,“每一家店长处不同的,还有的是小菜好吃,辣子好吃,我之前还想过如果他们能全合在一起那就无敌了……可惜你在这儿待不了太久,不然带你多试几家。”
“太遗憾了,”谭霏玉喝了口汤,问,“你是在兰州生活过吗?”
“对,”石含章回想了下,“十一二年前了,那会儿不想上学,就跑来这里,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在饭馆里当服务员,提着水壶走来走去,看别人喝了一点就给人加水。还跑过外卖。也去酒吧打过鼓,想起来怪离谱的,我那时还未成年,一边觉得自己可牛了已经是个大人了,一边提心吊胆怕别人说我打黑工,但是其实也没人查。”
石含章还想着谭霏玉会不会对他这段中二经历有些微词,抬眼就看见谭霏玉因近视而微眯着,却莫名亮晶晶的双眼。他道:“哇那你也太酷了吧,那么小的时候就见过那么多世面了。我那时候每天应该就是很无聊地在教室里刷题……”
虽然回想起来会觉得当年自己太不成熟,但此刻听见赞美,石含章不免开始摇尾巴:“也还好。那个时候就是中二病,觉得应试教育傻透了,天天想着反抗世界,跟爸妈吵得家里鸡犬不宁,非要离开学校不可,气得我爸说让我自生自灭去……最开始学打鼓玩乐队也是整天觉得这样能表达态度,和全世界为敌,啊跑题了。”
“后来呢?”
石含章接着说:“在外面混了快一年,也不是挨了生活的揍之后觉得还是上学好,可能精力比较旺盛吧我其实还挺喜欢干活的,就是那时候认识了挺多工友……虽然任何职业都没有高下之分,但大家肯定都想过得轻松点,很多人是迫不得已才做服务业和体力劳动的,我放弃掉的是他们渴望的生活。怎么说呢,我后来渐渐觉得我的行为像家里囤了粮的人在饿肚子的人面前大喊上天真是不公平然后把米倒掉,怪讨人厌的。”
“嗯……我们确实微不足道,也不可能真的改变世界,”谭霏玉想了想,“不过,努力活着就是在反抗世界。”
石含章马上领会到了:“加缪啊。”
谭霏玉:“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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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馆里聊完人生,把位置让出来给新的客人,慢悠悠踱回酒店。刚才吃面聊天时还挺精神,出来后谭霏玉后知后觉开始晕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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