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雪,转眼间那队金羽卫已尽数倒地。
这是箫太傅当初调往玉门关的私兵,恰好还剩了些,不多不少,正好与京中金羽卫人数相当。
“他能逼宫……”陈裕安踏过血泊,“孤为何不能?”
只是……
他忽然在东宫门前驻足。
时岁正撑着油纸伞摇扇而立,衣摆上的红莲浸透了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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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单挑?”陈裕安鬼使神差道。
时岁从伞下抬眼:“正合我意。”
与其两军对垒,让多少金羽卫血染长街,多少父母痛失爱子。
不若他们二人,在这九重深宫之中,做个了断。
时岁收拢了油纸伞,随手接过金羽卫递来的长剑:“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陈裕安郎笑着拔剑出鞘:“正合孤意!”
两道身影瞬间战作一团。
剑光如虹,气劲四溢,转眼间便过了百余招。
时岁越战越心惊,他竟不知太子的武功如此高强!
陈裕安同样诧异,时岁的剑法竟比他想象中更加凌厉。
两人同时后撤,各自调息。
“痛快!”陈裕安甩开额前湿发,眼中光芒比剑锋更亮,“多年未曾这般尽兴了。”
时岁剑花一挽:“本王亦然。”
雨势渐缓,陈裕安忽然想,若早下山三年,或许他们也能成为煮酒论剑的知己。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时岁的剑如惊雷袭来。养尊处优的太子终究不敌在腥风血雨中磋磨出的身手。
当陈裕安倒在血泊中时,想起的不是尹竹,而是母后临终时抚摸他脸颊的手:
“小安要记得,为君者当……”记忆里温柔的声音突然清晰,“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可这一生,他识得乾坤多大,就造过多少杀孽。
陈裕安望着灰蒙蒙的天,雨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
他这辈子,算是……怜过一株风雨中的修竹。
视线模糊前,陈裕安看见时岁收剑入鞘的身影。
雨停了。
时岁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裕安,忽然想起沈清让口中那个在太学里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时的陈裕安,会为了百姓的赋税问题和太傅据理力争,会偷偷溜出宫给街边的乞丐送吃食,会在策论中写下“为天地立心”的豪言壮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时岁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个曾经心怀天下的太子,早已死在了权力斗争中。
时岁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陈裕安已死,下一个便是龙椅上那位。到时,时家满门的血仇就算彻底了结。
可然后呢?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赝品玉佩。
沈家的主母玉本该由当家主母亲手赠予儿媳,可沈清让至今都不肯将真品给他。
“长云……”时岁苦笑。
若爱我,为何不给真品?
若不爱,又为何在无数个夜晚,甘愿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时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场复仇走到最后,竟连最笃定的感情都成了镜花水月。
三日后,太子灵柩出殡。
皇帝早已被时岁下的见山红掏空了身子,听闻太子死讯后呕血昏厥。太医把脉后摇头叹息,说龙体怕是熬不过这个年下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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