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时岁心满意足地转身,“毕竟丞相连个赝品都没收到过。”
苏涣笔尖一顿,抬眼看向那个得意洋洋的背影。
“王爷。”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您腰间那块玉……”
时岁脚步一顿,警惕地回头:“怎么?”
“无事。”苏涣低头继续书写,却在时岁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微微上扬,“只是突然想起,当年某人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喜欢那个古板病秧子。”
时岁眯起眼正要反驳,却被递到眼前的洒金红纸堵了回去。
“祝词写好了。祝王爷与将军……”苏涣故意拖长声调,“永、结、同、心。”
时岁接过祝词,指尖在“永结同心”上轻轻摩挲,忽然笑了:“丞相今日……”
“臣只是受够了。”苏涣打断他,转身望向窗外十里红妆,“不想再收拾某人为情所困的烂摊子。”
时岁闻言一怔,随即低笑出声。
他缓步走到窗边,与故友并肩而立。阶下红毯蜿蜒如血,是当年他们联手走过的路。
“这数月……”时岁指尖轻扣窗棂,“多谢。”
短短二字,含了太多未尽之言。
谢他在自己浑噩时彻夜替他批阅的如山奏折,写他以雷霆手段力排众议压下朝堂非议,更谢他这些年始终如一的站在自己身侧。
苏涣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你我之间,没有这样的虚言。”
那年天牢里扔在他身上的那件外袍,早将两颗心拴在一处。若非时岁,他苏涣的骨头怕是都化成灰了。
“快去更衣。”瞥见远处捧着发冠的宫女已转过回廊,“再耽搁,沈将军该以为新娘子逃婚了。”
时岁闻言,不由莞尔,转身朝内殿走去。刚迈出两步,忽然又顿住脚步。
“苏涣。”他背对着挚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若两个时辰后……”
“没有若。”苏涣斩钉截铁地打断,“我既答应过要替你扶持他上位,就绝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
时岁肩头微松,终是没有回头。
宫女们早已捧着发冠婚服静候多时,见他进来,纷纷屈膝行礼。
“王爷,该梳妆了。”
时岁在铜镜前坐下,任由宫女们为他束发戴冠。镜中人眉目如画,一袭红衣更衬得肤白胜雪,唯有眼底那抹倦色,泄露了这些时日的煎熬。
“王爷今日气色极好。”为首的宫女笑着为他整理衣襟。
时岁轻抚腰间玉佩,没有答话。
是啊,怎能不好?
他的长云,终于要名正言顺地和他并肩而立了。
“倒还像个人样。”苏涣倚在屏风旁,手中端着茶盏,“走吧,送你出阁。”
时岁挑眉:“丞相今日这般殷勤?”
苏涣垂眸啜了口茶,将那句“怕是最后一次送你”咽下。
“毕竟……”茶汤映出他微红的眼角,“是你大婚。”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御书房,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远处,迎亲的乐声已经隐约可闻。
苏涣忽然伸手,为时岁正了正有些歪斜的金冠。
太和殿前,百官分列两侧。
沈清让身着朱红婚服,不合规制的金线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站在玉阶之下,目光灼灼地望着殿门方向。
当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殿前时,沈清让呼吸一滞。
时岁踏着红毯缓步而来,九凤朝服在风中轻扬,长发盘入金冠,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每一下都像敲在沈清让心上。
阳光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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