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备好的圣旨。
那是为时岁洗刷罪名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苏涣的声音在太和殿前响起,一字一句揭开尘封多年的真相。
时岁处置的贪官罪状,诛杀十九将的不得已,宁远通敌叛国的铁证,还有……封陵城破那夜,他们的赌注。
满朝哗然。
“可都听清了?”
沈清让的声音压下了所有骚动。
他目光扫过阶下众臣,最终落在红毯中央那道身影上。
时岁垂首跪着,金冠垂下的珠帘遮住了他的泛红的眼眶。
他盯着自己发白的指节,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原来这双手,也是能被洗干净的。
这些年背着“奸佞暴虐”的骂名太久,久到他都快忘了,封陵城破那夜,他是怎样攥着时絮留下的耳饰,在血海里立下毒誓。
“平身。”
沈清让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惊醒了时岁的怔愣。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人眉头紧蹙,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膝头。
他的将军啊,连生气都舍不得让他跪太久。
时岁缓缓起身,膝上婚服布料已揉出细碎褶皱。
四目相对,沈清让眼底藏着只有他读得懂的疼惜。
“过来。”
沈清让的声音很轻,却让满朝寂静。
时岁踏上玉阶时,听见身后窸窣的议论。
“这不合礼制……”
“嗯?”
沈清让的眼风扫过去,惊得那多嘴的官员扑通跪地。
一步。
两步。
时岁站定的瞬间,沈清让突然起身。
在百官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掀开时岁面前的珠帘,指尖抚上那人泛红的眼尾。
“疼不疼?”
问的是膝盖,更是这些年受的委屈。
轻飘飘的三个字,击碎了时岁所有伪装。
他藏在广袖下的手微微发抖,突然很想告诉沈清让。
这些年他是怎样踩着政敌的尸骨爬上高位,怎样在无数个梦魇缠身的夜里,用匕首刻下一道道血痕来保持清醒……
可最终,他只是就着这个俯身的姿势,将脸埋进沈清让的掌心。
“疼。”时岁蹭着那带着薄茧的温热,声音闷得不像话,“要陛下……亲亲才能好。”
沈清让的指尖在时岁眼尾停顿了一瞬。
满朝文武的抽气声中,他俯身在那泛红处落下一个轻吻,惊得礼官手中的玉笏啪嗒落地。
“陛下!这于礼……”
礼官的话堵在了喉间。
苏涣正拿着时岁的那柄折扇抵在礼官的脖颈上,笑的眉眼弯弯。
可那眼神分明在说:只要他再多说一句,便要人头落地。
“陛下……”时岁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闭嘴。”沈清让抵着他额头低语,“回去再跟你算账。”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揽在他腰间的力道却温柔至极。
时岁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因为贪玩摔伤膝盖时,自家阿姐也是这样一边骂他,一边红着眼眶给他上药。
苏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二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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