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帕子不是我想剪的,是他逼着我剪的。”
是陈怀衡。
全都怪陈怀衡。
他总是会逼着她去做各种各样不喜欢的事,做她讨厌的事。
所以,殿下,原谅我,原谅你待我这么好,我还做出了那些事来。
陈怀霖有一瞬的惊愕,可低头看着妙珠双望着他的眼,最后还是没有抽回手来。
他为什么要抽手?
方才分明是他先动手的。
听到妙珠的话后,他道:“我早知道了,那日便已经知道了。”
那日看到妙珠的模样,和陈怀衡耀武扬威的样子,他就什么都能猜到了。
两人最后也没能这样太久,毕竟现在这里暂没有士兵往来,不代表一会没有,万一过会被来往的人撞见那便不好了。
他们往着人烟稀少处去,希望尽量不要叫人发现。
妙珠喜欢同陈怀霖说话,也喜欢同他走在一起,尤其是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她不用再顾及陈怀衡想什么,不用再顾及他的警告,她唯一要想的只是:不要被他发现。
唯一要做的也就是,不要被他发现。
人会在紧张的时候心跳加速,而在心跳加速的时候误将那种种复杂的情绪,归结于......欣喜与悸动。
就像现在,妙珠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都比平日快了些,当然,她分不清那是怕被陈怀衡发现的恐惧,还是真正的由衷的欢喜。
亦或者,两者都有。
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将人的心跳弄得更快,而心跳,又将这些情绪弄得更加复杂。
人在情感二字面前,大多千篇一律,现在的陈怀霖和妙珠的感受也大抵一致。
皇帝的宫女和王爷,在禁忌面前,便是端庄君子也会觉得有一丝莫名的快意。
两人心照不宣走着,心照不宣谈论着,他们身与心的距离,竟也在心照不宣的靠近。
陈怀霖是个会倾听的人,也是个会诉说的人,妙珠和他说话时,总能觉得新奇,而在妙珠说话时,他又会给出适时的反应。
妙珠从前只觉陈怀霖如窗前冷月,檐上霜雪,让人高不可攀。
可是今日,她却发现,月亮落到她的手上,她踮踮脚,也能够到屋檐上的皑皑白雪了。
最后两人是错开时间回的乾清宫,妙珠先回去,而陈怀霖晚了两刻钟到。
今日发生的事情,或许有人会知道,或许最后会被传到陈怀衡的耳中,不过妙珠想,这也值当了。
如果说挨罚就能和陈怀霖多说一些有趣的话,那也可以。
妙珠回了屋子,觉得脸上还有些烫烫的,坐到铜镜前,发现那张被脸许是被寒风刮的,红扑扑一片。
妙珠走到了衣柜前,从最底下的地方翻出了一条白帕。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陈怀霖给她擦鼻血的帕子。
这上面的血渍后来被她寻了法子洗干净,帕子崭新如初,就和一开始的时候陈怀霖递给她的那样。
她坐到了桌边,拿出了针线,穿针引线,而后开始在这条白帕上绣兰草。
妙珠憋闷地想着,上回的帕子那条剪了就剪了,她反正还有。
这条不用还,而陈怀衡也不知道。
她藏得好好的,他也别想知道。
冬日里头,昼长夜短,妙珠绣到一半,天就暗下来了,才把东西放起来就听到卿云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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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陈怀衡唤她过去。
自从上回过后,已经过去了六日。
这六日陈怀衡都没再找过她,没来闹腾过她。
今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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