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珠起初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来又听到陈怀衡不知骂了一句什么,最后只听得门被砸得发出“哐啷”一声,而后屋子里头便没了动静。
妙珠从被子里头出来,果真不再见得陈怀衡的身影。
她抹了一把眼泪,低头看到那一地的碎布条,心里难受得更叫厉害,骂了几声陈怀衡,又去撿起地上的那些布条。
陈怀衡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因
帕子和他置气,而妙珠也不明白陈怀衡到底有什么好去同帕子生气。
她把那些碎掉的布条捡起来,又在心里盘算能不能把这帕子重新缝起来。
神伤之时却又想起了陈怀霖。
他是好人。
他就是好人。
陈怀衡怎么贬毁他,他也是好人。
妙珠,你要记得自己是人。
妙珠,位卑者是不用对自己的卑贱负责的。
这宫里头,对她说过那些的话的,也不多了。
妙珠起身将这一捧布条收好,后来一直到了睡前也迷迷蒙蒙骂着陈怀衡。
她实在受不了陈怀衡了。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早些离开。
她忽又想那日是不是不该那般冲动,若先再继续哄着陈怀衡,出宫的机会才会更多一些才是。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再去后悔好像也已经没有用了。
没关係的。
没关係,她想。
这么久都忍过来了,总会再能等到机会的。
*
自从那一日之后,陈怀衡大概是也还在生气,已经近乎有半月不曾再和妙珠见面,妙珠乐得他不寻她,便一直窝在自己的房中,怕出了门不小心要碰到陈怀衡,干脆就连门也不出。
也好在荣桃和卿云时时会来寻她说话,她那日子过得也不算无趣。
陈怀衡早在一月十一就已经重新开始上朝,近些时日他心情不大好,就连大臣们都看得出来,甫一开年,大臣们难免惫懒,就在前两日,都察院的佥都御史早朝时在金銮殿上失了仪,便叫陈怀衡拖下去罚了三十板。
可那大臣也厉害得紧,挨了三十板子竟也生龙活虎,第二天还能如常上朝。
这让众人在私底下揣测纷纷,陈怀衡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按理来说三十板子下去,没道理这般快就能好才是,除了陈怀衡放水再寻不出旁的理由了。
可是陈怀衡又为何要放水呢?若他不在意那佥都御史御前失仪,不提这事便是,将这东西轻拿轻放了去,也没人会知道,可既提出来了,又打了那三十板子下去,看样子又是在意这事的,既在意这事,又何必去让行刑的人轻拿轻放呢?
这佥都御史更没想到自己临了临了,年到五十竟还有这么一遭,他在朝中当了这么些年的官,这也是第一回碰到了这样的事,陈怀衡的行径实是叫人有些难以捉摸了。
这三十大板虽说没给他那身上打出什么伤来,可愁得他连续两日没睡好,罢了罢了,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去想了。
朝中出了这么一桩怪事,好再在这之后陈怀衡也没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施枕謙却在这事之中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不偏不倚三十板,这么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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