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目光像桑蚕啃食桑叶那样默默蚕食。
他缓缓启唇,嘴唇红艳:“我一直认为,反叛军所进行的事业是伟大而崇高的,它会消灭暴政,推翻人类不公。”
“你觉得呢?”他停顿了下,特意询问自己聪明的妹妹。
罗莎问他:“那会死很多人么?”
“革命总会牺牲,总会死人的,就跟战争一样。”
特里目光平静,他做杀手的这几年,杀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追杀过,死人对他来说是常态。
罗莎低声说:“现在的时代,很多人都在说政治主义,但对我来说,我看到的就是他们不停打来打去。”
她对于一切政府与反政府势力的武装对抗都采取审慎态度,因为她厌恶战争,受伤的总是底层民众。
“反叛军不一样,它是象征反抗自由与平等的。”
罗莎认为没什么不一样,难道死人还分崇高伟大么?
她并没有因为反叛军反对现行政府就赋予其特别崇高的意义,她更倾向于这是一种政權更迭,势力争斗。
因为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了,最后无一例外,政權都会被另一个政权推翻,再推翻,然后再灭亡。
她一直渴望能有一种真正的边际递增的东西出现,但是无疑何塞的铁腕统治影响到了她,在他的阴影笼罩下,她甚至想象不出那种东西是什么样子。
何塞让她变得很沮丧,很悲观。
他统治了她的身体,现在也要侵蚀她的思想。
罗莎一直在有意识地抵製,抵制他的入侵,但就像冰冷海水漫过身体,那是一种保持警惕却无法遏制的渗透,他那样的人太强烈了。
就像在她身体上蔓延而过的战争,被殖民,被以暴力的方式摧毁,又井井有条再进行冰冷的资源分割与再分配。
她摇摇头,情绪低迷。
“罗莎?”
“嗯。”
特里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意识到这样的话题太沉重了:“不想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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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丽卡为了庆祝出狱成功,特地举办了场小型宴会,她盛装隆重,神采奕奕,刚刚出任了顶级时尚杂志的出版人。
这位出版界的巨子在社交界地位不减,此次宴会参加的人虽不多,但有头有脸的人物或其家属都来了,这代表她初步取得了何塞的谅解,尽管放弃了貴族身份,但终归血缘纽带不可分割。
她特意把地址选在罗曼尼庄园,这是名下最繁荣工厂的一处,地势高耸,随时可以看到工人们在下端繁忙劳作。
这座黄金庄园里处处走动着滿身华服的貴族和身份低贱的苦工,费德丽卡甚至雇佣了很多犯人,因为他们价格更便宜,别的貴族对下层人厌恶鄙夷,但她的眼里只有利益。
她坐在宮殿般的露天长廊内,端着下午茶照喝不误,貴族客人们则对周围下等人来回走动很不满,认为这太不文雅。
“没事的,我们喝的咖啡豆也是他们亲手种出来的,甚至是从黑漆漆的土里长出来的呢。”她安慰道。
贵族们皮笑肉不笑地微微扯起嘴角,海伦她们几个年轻贵族品尝精致的餐点,扇着扇子,担心被下等人身上的汗臭味熏到。
“话说回来,罗莎,你最近有见过麥克拉特吗?”
他们都有段时间没见他了,麥克拉特在学校里请了很长假,同学们都在议论他是不是去度假了,言辞里都是羡慕,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天在银宮之后,罗莎也没有再见过他,他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
谈话间,海伦用扇子盖住脸:“天呢你看那个人,头发像野兽一样,又脏又丑。”
席间贵族们看都不看,立刻附和着,纷纷表达了对低等公民的嫌弃。
罗莎望着被指责的苦工,目光微微诧异,一眼认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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