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难过了几天。
輕如絮的夜晚,何塞摸黑上了床,她晚上还是做噩梦,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醒来,浑身被汗湿。
“没事的,只是梦。”他輕声安抚。
罗莎见到他在这里,很厌烦地拧起眉。
“滾开。”他想做什么。
何塞有些不悦:“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为什么跟那个小贼说说笑笑,对他就不耐烦。
他的头发擦过她的耳朵,表情不怎么高兴地贴过来:“医生说你这两天不愛吃饭,你想吃点什么嗎?”
“不吃,你滾。”
何塞皱着眉:“当着孩子的面,你应该对我有最起码的尊重。”
罗莎厌恶又无语,眼神意思很明显,一个球知道什么?
“它当然知道的,而且还可以听到我们说话。”何塞俯下身,她的肚子微微变大,但母愛却没有迹象,吐的频繁,脾气也不好。
这个孩子吸食了她的精力和生命,何塞现在又不喜欢它了。
他想为她分担些什么,征询她的意见:“以后每晚我都会给它讲睡前故事,你觉得呢?”
罗莎不想理他,没什么反应。
于是他当她是默许了。
他拿来一本书,罗莎以为是童话书,结果他翻开书页开始念起供求关系。
她沉默着,还是没忍住问:“你为什么要给它读微观经济学?”
何塞很认真道:“让它了解经济的逻辑与架构,这是最基础的。”
他觉得这并无不妥,大段大段讲着,罗莎快要听睡过去了。
她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开始輕輕捏她的手:“起来,该你了。”
罗莎困困顿顿的,她揉揉眼,他又要她做什么?
“轮到你给它读书了。”
“我才不读。”她翻个身想继续睡,他却是不许了,医生说她一天睡太多了也不好,要适当走动才有精神。
罗莎抬起一条腿踢他胸口,他不动声色抓着她脚踝按下来,把它放到自己腰侧。
“快念吧。”他把书给她,“来,你负责讲宏观经济学。”
罗莎烦躁地把头扭向另一边,何塞见她不配合,和缓道:“那说点别的也可以...你愿意给它唱摇篮曲嗎?”
“不唱。”
何塞顿时觉得他们的孩子真可怜。
他有点生气:“Rosa,你真的不给我们的孩子唱摇篮曲嗎?”
罗莎冲他发火:“一个球能听懂什么?而且你不是说我唱歌难听嗎?”
他顿时不吭声了,眸光有点幽怨,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她怎么还记仇?
而且难听明明是事实...
“好吧,你不唱,别的孩子都有的我们的宝贝没有。”
“没有又怎么样。”罗莎不懂为什么他执着于这个。
他在床上不停念叨着,罗莎被他烦的头疼,真是大半夜发神经。
终于,她开始轻轻哼起来,仿佛很多线段在飞,夜空中降落弧度柔软的针织。
何塞表情怪异,默默想罗莎唱歌还是这么惨绝人寰啊,哦,这是那首甘蓝仙子吗?
真的是甘蓝仙子吗?
他不敢声张,眉头紧锁靜靜听着,渐渐发现那很动听。
他注视着她,空中的声音像星星划过的纱线在轻盈编织,原来母親为孩子唱歌是这样吗?
从来没有人为他那样唱过。
他没有的他们的孩子会有。
他半躺下来,敛眉垂目,伏在她的肚子上,谛听里面的动静,似乎听到了里面小家伙动作的频率。
霎时內心有一团纱芯,让他安逸地沉入熟稔与安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