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的睡眠时常昼夜颠倒。
夜半天幕惊动,暴风雨之夜,海洋像烈火一样沸腾,男人冲进她的房间里,来床上死死抱着她,她以为是麦克拉特,轻轻唤他的名字。
他鬓角贴着须后水和琥珀的矜贵香味,那些气味像线一样游离,霸道而强烈地侵占她的身体。
罗莎惊恐睁开眼,她反抗激烈,何塞用尽全力克制:“别
动,我抱你一会儿就好。”
他亲她的脖子,饮鸩止渴,喘息的声音,一点点被满足的感觉,血管里奔流汹涌的呼吸,鲜艳抵达的血液,炽热压抑意乱情迷。
权力呀,至高无上的权力。
灵魂被禁忌困扰,惊掠,焦渴,截杀,仿佛一场在身体上蔓延而起的劫杀战争。
深灰色暗暮下雨丝翻滚,白腻丰满,尖牙含过皮肤,吸吮滚烫湿热的暖流。
门又轻轻响了,细微的动靜搅动神经。
麦克拉特走进来。
月下的皮肤笼罩一层波光粼粼的光芒,纱幔的白光像月光一样朦胧,他伸出轻柔的舌尖去亲吻,手指黏连湿漉漉淌着水。
何塞注视着,艳丽浮动的心脏狂热跳动。
蜡烛熔断坍塌的声音,烛液掉落的巨大噼啪声,他的眼中有焰火在燃烧,那就像是飞蛾扑火,疯狂悲壮。
暴雨过后,世界渐渐平靜下来,罗莎睡在了他怀里。
天使的羽翼在火光中燃尽,塌融的蜡烛畸形扭曲,天花板上的神祇圣洁慈祥,凝视着床上的秘辛与罪恶。
何塞一双眼又冰又艳,他平静滑下去,接受了堕落。
他牢牢抱紧她的身体,紧紧扣在一起,对她压抑而疯狂道:“请爱我,请务必一定爱我...”
第99章 Diehard孤胆
风平浪静的半月后,何塞等到了胎儿的检测报告。
医生是跪在地上给他递交结果的。
“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隐形疾病,胎儿携帶暴力基因,極端先天反社会人格,他会对孕妇造成危险,而且,因为激素分泌的作用,会让孕妇十分爱他。”
何塞一时有些茫然,他已经做好了一切迎接小生命的准备。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的孩子会得这种病?
医生流着冷汗给他解答了疑惑:“因为您的身体频繁经过改造,所以基因异变的概率会比正常人高。”
何塞的蓝眼珠定在空气中,很长时间没有反应。
是这样么,他所引以为傲,凌驾于权力之上,过度沉迷的身体改造,葬送了这个孩子?
“而且,孕妇年纪太小了,骨盆偏窄,不适合自然生产,分娩会有很大痛苦。”
“从医学角度,胎儿是不建议保留的,会严重损害孕妇身体健康。”
何塞觉得这真是命运的玩笑。
现在连她跟他唯一的联系也要被斩断了嗎?
仿佛做了一场很高很白的梦,卧室里,他把手指从她的腿心拿出,给她上好药,对羅莎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了。
羅莎只是看着他,她的冷淡炉火纯青。
当她不想要这个球时,他强逼她生下来,
而她发觉自己慢慢对这个球产生了一点点微妙感情,他却又毫不留情地将他夺去,
他高高在上,随意发挥处置她身体的权力。
细长的阴影下何塞静静搂着她,低伏下头不停说什么,可她什么都不想听。
阴影下沉,在他锈蓝色的眼睛里,涌现出沉重的不解与哀伤。
原来,命运安排的一切啊,是如此愚弄。
从手术台上醒来时,羅莎感觉生命仿佛空了。
人都会后悔么,在意识到自己真正失去某种東西后。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睛感到深疼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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