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深想一分,司听白的心就痛一分。
所以从天亮时,司听白就一直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就像只要不跟程舒逸对视,不给程舒逸和自己讲话的机会。
程舒逸就不会提出等下要走的事情。
可是司听白没想到,为了脱身,程舒逸竟然会主动来跟自己讲话。
现在提出睡觉,是为了要把自己哄睡着了好离开吗?
自己还在傻傻规划着如何留下,程舒逸却早已经准备好了离开。
司听白在心底自嘲一笑,她抬起头,那双清淩淩的眼睛紧紧盯着程舒逸。
被那双眼睛里的期待和难过刺痛,程舒逸躲闪着视线轻咳道:“我就不睡了,你先睡吧。”
程舒逸有些搞不懂自己此刻的怜惜是从何而来。
明明可以站起来就走不管任何的,毕竟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苦寻九年的周昭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程舒逸觉得此刻的司听白很难过。
像一株即将枯萎掉的小花。
程舒逸强迫自己忽视司听白的情绪,继续编着谎言:“那我下楼去给你买点甜品吧,注射完这些药剂,嘴巴会苦。”
训练期连奢望都不敢的甜品,此刻成了离开前的诱饵。
“我不饿,也不困。”司听白的声音响起,沙哑中带着几分恳求:“我想看那天没看完的电影,你陪我看好麽?”
程舒逸之前住院的那段时间,两个人每天都会躺在一起看电影。
明明此刻是更适合依靠在一起的季节,程舒逸却在计划将自己推远。
表情有些不耐烦的程舒逸站起来为司听白打开了投影,调出了那部没看完的电影。
就好像坏天气会传染一样,在那部接近尾声的影片里,天气也不好。
“我要你陪我看…”司听白的声音弱下去,她看着程舒逸的动作,有些慌张。
司听白终于肯开口讲话,软下去的态度,和放低的姿态。
和平时好像并没有什麽区别。
见人有些油盐不进,程舒逸最后的耐心也已经耗尽了。
比起现在能安安稳稳躺在医院的司听白,程舒逸更想快点见到周昭。
至于司听白此刻的情绪,等回来再处理也是一样的,这样想着,程舒逸不再编借口哄她,而是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刚刚还温柔的人突然就冷了脸,拿东西的声响有些重,像是在埋怨司听白不知好歹。
看着已经穿好大衣准备走的程舒逸,司听白在听不见电影念白,她忍不住开口:“姐姐。”
这声称呼让刚走到门口的人脚步微顿。
程舒逸白皙的指节攥住门把手,一时间停止了动作。
见人肯为自己停留,司听白挣扎着起身,她想留下程舒逸,不管是用求的用讨的,只要能把人留住就好了。
可是要走的人如此坚决,该说点什麽才可以把程舒逸留住呢?
是求她别走,还是告诉她自己知道了一切,请她别丢下自己。
还是要像流浪狗一样,紧紧咬着程舒逸的衣角,不许她离开呢。
爬起来了的司听白也不管自己手背上还扎着针头,她用近乎粗暴的动作一把将输液管扯掉,飞溅出来的鲜血落在被子上,红得刺眼。
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听见身后人挣扎的动静。
背对着司听白的程舒逸坚定了快点走出去的决心,她怕再耽误下去,自己会因为那株可怜的小花而停下。
“程舒逸!”
看着眼前人近乎决绝的态度,司听白已经慌慌张下床了,被暴力扯开的针头在皮肤上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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