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星:“嗯?”
不等她反应过来,臂间忽地一沉,身侧又多了道窈窕身影。
薛茹心踏着白玉栈桥款款而来,亲昵地挽起她,笑语,“姐姐快些,太后娘娘都等急了。”
薛南星应下,顾不得再看凌皓,随她向水榭行去。
这水榭临水而筑,四面临风,中央设着张梨花木圆台,四周错落摆着五六张绣墩。台上层层叠叠摆满了时令消暑的精致茶点,清香扑鼻。
薛茹心笑吟吟将薛南星引至座前,“太后,姐姐来了。”
“民女拜见太后娘娘。”薛南星端端正正行了个福礼。
“好孩子,快过来。”太后抬手招了招,“让哀家瞧瞧。”
薛南星走上前,见徐嬷嬷奉来绣墩置于太后身侧,便也不推辞,道了声多谢便坐下了。
清风徐来,吹动她鬓边碎发,桂枝玉簪在光影间若隐若现。
太后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薛南星手背上,目光慈祥地端详着她,“这眉眼,活脱脱就是青玄的模样。哀家当真是老眼昏花,上回小满宴就该认出来的。”
薛南星心头微涩,“是民女有意隐瞒,请太后恕罪。”
“傻孩子,这有什么罪不罪的,不知者不罪。”太后轻叹,“哀家听皇帝说,当年程大人也活下来了,只是后来……这些年苦了你了。”
念及外祖父被害之事尚在查证,不宜多言,薛南星只宽慰道:“外祖父走前将一身本事都教给了民女。后来进京路上也有同乡照应,不算太苦。”
“还说不苦。”太后指尖抚过她泛着青紫的指甲,心疼道:“哪家姑娘会做这等辛苦营生?从前不得已便罢了,往后啊……”她拍了拍薛南星的手背,“就安心当你的薛家大小姐。”
薛南星点头,“民女谨遵太后教诲。”
这般的客气疏离落入太后眼中,“你小时候可是追着哀家喊‘祖母’的,如今倒生分了。”说着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哀家就爱听你唤‘祖母’,就像未晚、云初他们那样,都是哀家的好孩子。”
薛南星迟疑了一下,不是不愿唤这声“祖母”,也并非顾忌礼数,只是……
她抿唇一笑,“王爷和世子殿下唤您皇祖母,若我贸然唤您祖母,叫皇上听去了,我怕是要再死一回了。倒不是惜命,只是怕还没能好好孝敬您呢。”
虽是推拒之词,太后却听得眉开眼笑,尤其见她改了自称,更是欣慰,“你这张小嘴啊,从小就最会哄人。”说着目光掠过她肩头,看向薛茹心,“还有茹心,都是贴心的好孩子。”
视线最后落在最远处,故意板起脸,“就数那个混小子最没良心,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巴巴地跑来说要陪哀家用膳,那便是破天荒了。”
此刻,被点名的那个“混小子”却仍呆若木鸡,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还能想什么,脑中无非是一阵接一阵的惊雷,一次又一次的恍悟,最后暗自捶胸顿足好一阵,才堪堪止住满腔无法排出的懊恼和苦闷。
薛南星循着太后的目光回头看一眼凌皓,不由掩唇笑了笑。
凌皓涣散呆滞的目光突然一颤,却不是回神,而是染上几分惶然,仿佛多看一眼,胸腔里躁动的火苗就会烧穿喉咙。
不见的三魂终于归位,他豁然起身,草草行礼,“皇祖母,孙儿突然想起来还有急事,今日就不陪您用膳了!我、我先走了。”
薛南星回首瞥见凌皓这副模样,不由以袖掩唇。
凌皓仓促地瞥了薛南星一眼,喉结剧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