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地址,还从大姐这儿买了一包瓜子,结完账开着面包车走了。
按着地址找到万发饼干厂,场面有点尴尬。
大批工人聚集在厂门口讨要说法。
有哭的、有嚎的、有骂的。
“郭大雷你这个狗娘养的……”
丁彩叶寻了位情绪相对平静一点的大姐打听:“郭大雷是谁?”
那大姐先回了一句:“我们厂长……”而后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丁彩叶,一脸警惕,“你哪的?你也是来要账的?厂里没钱,欠我们的工资还没发呢……”
丁彩叶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要账的!大姐,这是怎么了?”
听到不是要账的,那位职工松了口气,接着又红了眼圈,咬着牙骂道:“厂里效益不好,要停一个车间,光停车间也就算了,还要裁员,说是什么整合员工,挑着捡着裁,啥意思?裁老的留小的,嫌我们老吗?没有我们当年的付出,能有万发吗?个狗娘养的,他就不是当厂子的那个料……”
丁彩叶不懂厂里的事,可见动静闹的这么大,也知道事情小不了,今天恐怕是谈不成了,这会儿领导们都焦头烂额,正准备转身走,就听见前排的人越发激动,喊着厂长名字叫骂。
丁彩叶踮起脚,看见前边过来四五个人,还有穿着安保制服的人,拦着不让大家往前冲,估计是怕厂长挨打。
她这念头才起,就见人群里头飞出一个鸡蛋,啪的一下,正砸到为首一位中年男人的额头上,场面顿时一阵慌乱。
“够了!”为首的那人拿了个喇叭一声爆喝,“刘干事,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谁在闹,把名字记下来,闹的一分钱补偿都拿不到。”
场面瞬间安静,扔鸡蛋的那个也缩进了人群中间。
安保搬了把椅子过来,拿着喇叭的中年男子抬手摸了把脸上的鸡蛋,顾不上满脸的狼狈,站了上去。
这人两鬓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一脸疲相,就那声音还透着点中气十足。
“我知道大家心里焦急,我也着急,可厂里什么情况大家不知道吗?”镇住了厂子,中年男子语气也温和了下来,“厂里效益下滑是从今年开始下滑的吗?是我上任后开始下滑的吗?不是!!”
“我来的时候它就是个烂摊子,厂里效益不好,不光我,不光这些干事、主任还是谁,包括在座的诸位,都有责任!”
“瞪什么眼?跟我吵啥?你们下岗我心里好受吗?”
“我整顿纪律的时候你们配合过我吗?我抓质量抓创新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在织毛衣、嗑瓜子,在说东家长西家短。饼干是闲聊天聊出来的啊……”
中年男子絮絮叨叨,先训斥一通,最后语气又软和下来,给大家分析现在的局势,他已经在努力给大家争取下岗补贴了,这补贴还是卖厂里地皮、厂房、机器换来的,欠银行的贷款先没还,钱拿来先安置他们,如果他们再闹下去,钱还给银行,啥也捞不着……
最后的威慑镇住了暴躁不满的职工们,有人低头抽泣着,有些两眼无神,仿佛浑身的精气神全被抽走了一样,却也跟着排队去零钱。
丁彩叶跟着他们上去,往那几个领导旁边一站,就听见有人称呼刚才说话的那人为‘郭厂长’。
“郭厂长,您先去洗洗吧……”
郭大雷挂了一脸鸡蛋,衣服头发上都有,看上去有点狼狈。
丁彩叶也知道这时候打招呼的确不合适,可人就在几米开外,下回来还不知道啥情况呢,就硬着头皮过去做自我介绍:“郭厂长您好,能不能耽误您几分钟的宝贵时间,跟您谈谈?”
郭大雷转头瞧了一眼,新生警惕,厂里欠了不少外债,这两天也不少来要债的,他都好几天不见外头的人了。
“谈什么?没钱!”郭大雷硬邦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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