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母亲。”
蒋氏听到他的称呼,眉心微微蹙起,望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忧虑。
自婚书下到晏府,她便没睡过一日好觉,京中待了这么些年,陛下对安华公主的偏疼满京城的人都看在眼底,往日她也曾私下说过,来日若是谁家尚主,只怕地位是一辈子都要比公主矮一截。
哪曾想,最终这婚事竟落到自己儿子这了。
昨日公主进府,连她和晏朝的父亲都要跪礼,她是身负诰命的命妇,进宫面见皇后娘娘时,娘娘都不曾让她行过跪礼。
如今成了婚,儿子称呼自己的夫人,竟只能唤公主,蒋氏听了心中便觉着难受。
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会只一眼,便瞧出他望向公主的目光是她这么多年都从未见过的温柔。
蒋氏既错愕又新奇,她从不知自己儿子还有这样一面。
再看正朝他走过去的傅瑶光,方才她未曾注意,也压根没往别处想,这会却一眼瞧见她遮得严严实实的衣襟,还有在她发髻拢起后,白皙后颈上的几处红痕。
“母亲,儿子回去了。”
晏朝声音平静,蒋氏也没说什么,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只是笑着点点头。
看着晏朝牵住傅瑶光的手,就着她的步子,慢悠悠地和她往自己院子走,蒋氏也稍稍宽了心。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晏朝什么时候走这么慢过,从来见他从自己这请安离开都是大步流星,三步五步出了院门再想看一眼时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当日夫君同她说,这婚事是晏朝自己去陛下面前求来的,她压根就没信过,只觉着儿子是被迫应承,还想让他们宽心。
彼时的她只觉着心疼,自家孩子本是个冷淡的性子,对什么都是没什么执念的,若再娶个于他而言可有可无的夫人,往后的日子该有多寂寞难过。
但到这会,她方觉着,这桩婚事,说不定真的是他自己求的。
她看了许久,笑着慢慢回身往屋里走去。
傅瑶光跟着晏朝,往他的院中回,她有心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路上都显得心不在焉。
晏朝看着她,慢慢拧起眉。
他知道自己母亲对这婚事多少有些意见,但他自己的事向来都是他一人决断,何况母亲不是刻薄的性子,按理说也不会对她有什么为难之处。
可他只是被他父亲叫去下了半盘棋,他有意让了十几子,早早便从书房出来了。
自他十二岁后,这还是他父亲头一回赢了他,父亲笑着打趣他,说这局棋,他不是输给旁人,是输给公主了。
他没否认,若不是为着傅瑶光,父亲再研究十年棋谱都赢不了他。
可这会她瞧着却不开心。
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不愿意和他一起经历这些繁琐的习俗礼节?
若不愿,不做也没什么,哪里值得她为这些而烦心。
回到房间,傅瑶光坐到软榻旁,望向他道:
“晏朝,你今日有公务吗?”
“没有,陛下许了五日的假。”
“那,可以聊聊吗?”她抿唇问。
晏朝点点头,坐到另一侧,等她开口。
傅瑶光犹疑着,片刻后轻声道:
“当日在行宫时,宫宴那日过后,你说是你换掉了晋王的茶点,他下过毒,你换了,是真的吗?”
听到晋王二字,晏朝垂下眼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