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低声同她道:“方沅昨日写的那几个人名中, 只有两人是没有给我送过荐文的, 除此二人,其余人的笔迹皆对不上, 其中一人叫陈琢,日间让人查过,他在妍朱坊有差事。”
“不是有两人吗,为何确认是他?”傅瑶光有些不解。
“猜的。”
晏朝言简意赅。
见她望过来,便道:“另一人是通判府的次子,便先来这边看看。”
“通判府的次子?”
傅瑶光回想了下,但也没什么印象。
“他也是今科的考生吗?”
“会试没有他,乡试的名单要等过些时日去府衙里查过,才能知晓。”
傅瑶光有些意外。
大凡贪墨舞弊一类的案子,州府上下的官员多是沆瀣一气,同赃同罪,而眼下的这桩舞弊案,定州的知府和知州俱是牵涉其中,可同为定州官员的通判府,既无人应考涉案,又在定州相安无事地过到现在。
她还想说什么,可这会已经到了码头边,妍朱坊的画舫便停在不远处,她和晏朝上了小船,晃晃悠悠地渡过去,旁边有船夫,也不好再说旁的。
一旁的船夫手撑着木桨,探头探脑地看看晏朝,又看看傅瑶光,咧嘴一笑道:
“我说公子,您瞧您这多新鲜啊,老头子我在这江边十来年了,可还没见过像您这样带着姑娘来找乐子的。”
他看看傅瑶光,咂咂嘴又道:“再说就您身边的这位,进了画舫那不是砸场子吗,这江上画舫也就是给些个爷们解解闷的,您这般的贵客要想找乐子,那应该往城里面去,咱们这边怕是难入您的眼。”
晏朝连坐都未往下坐,方才在码头他便留意到那些落到傅瑶光身上的各色目光,他心里很是不悦。
实则出门前,他不是没想过这般情形。
但她从前便不愿带面纱,觉着累赘,在京中时尚有顾虑,如今到了定州,她定不愿那般费事。
晏朝沉默着,微微侧过身遮住傅瑶光。
他看向那个船夫,端详片刻后沉声开口:
“妍朱坊的迎送一直是你负责?”
“对啊,这边妍朱坊的几艘画舫都是我和我两个儿子负责的。”
晏朝的语气不似闲聊,但船夫也并未往心里去。
“那你可听过陈琢这个名字?”晏朝径直问道。
“陈琢?”
船夫皱眉想了想,片刻后看着晏朝,面露恍然:“你们找小陈啊,难怪了。”
“我方才瞧着你们,就和平时那些客人不一样,要是来找小陈的,那倒也是说得通了。”
这话听着有些莫名,晏朝不动声色地追问:“此话怎讲?”
“这整条江上,可没有人不知道小陈的。”
“妍朱舫上唱的词曲可都是他写的,写得那叫一个好,若没有他,我们可比不过这江上的其他同行。”
“公子,你看着就是一身文气,和那些个大老粗不一样,往时也有许多文生打扮的来找小陈,说是听过他的诗词,想和他讨教讨教,您瞧着就和那些文人差不多。”
傅瑶光从晏朝身后绕出来。
方才他挡到她身前,一下便将她的视线遮了大半。
她看向船夫笑道:
“老伯,我们也是听了他的词,觉着写的很好,便想来见见,麻烦您帮忙带个路,银钱我们照给。”
她是觉着晏朝说话太过冷硬,也怕他听了这船夫方才说他和那些文人学子差不多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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